“是你不理我……我没病了……”嘴唇颤抖着张合,肖洵也没比苏屹兆理智到哪儿去,话音断断续续,被心底的酸楚与委屈绊住了脚,颤颤巍巍地像个犯错却固执己见的孩子,“我没病了,我、我没病了……”
嗓音微弱得听不清,空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阻隔,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无法逾越的紊乱。
短促而慌乱。
苏屹兆稍矮下身,伸手揽住他的腰,肖洵的下巴低在人起伏温热的小腹,线条明晰热度似乎要烙印在他的眉心、高挺的鼻梁、薄唇。
肖洵忍不住偏头,抿紧了嘴唇。
苏屹兆深吸了口气,热息滚灼,桃花眸中少有的阴翳渐散成空,臂弯收紧的力道微松,浴袍就顺着近乎平直的弧度滑下,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扼住柔软的衣料,指节修长却不嶙峋。
奶白色的浴袍舒展开半松不垮地搭在肖洵身上,侧目瞥见那人手背淡青色的血管如同暗河里游动的银鱼,在冷白肤色下若隐若现,连投下的阴影都带着冷淡的弧度。
肖洵肩膀无意识一耸,浴袍度滑落,后背发凉,他蜷缩着身子往后挪,背被里外裹了几层单薄的浴衣,几乎半裸着,才要碰到什么可以倚靠的东西,后背蓦然一热,谁的手臂不由分说地阻隔退路。
“先别靠,很凉。”苏屹兆想先把人身上紧裹着的浴袍卸下,哪知肖洵毫无征兆地避开他的手,朝被子里缩了缩。
“……好好,”若有若无的叹息里混着苏屹兆从鼻腔里冒出的哼笑,他举着手一脸无奈地做投降状,“我不动,不动,你自己来?”
“……”肖洵眼睫上下扑闪,他的眼眶渐渐泛红,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泪水在眼底积聚成一片模糊的湖,最终决堤而下,顺着苍白的脸庞无声滑落。
苏屹兆费了好大气力才让自己不立刻去哄他,只是再度伸手去解开覆在人身上的白色浴巾,又将浴袍披上去,“伸手。”
依旧没得到回应,苏屹兆只好自己动手帮人穿上。
“洵哥,”苏屹兆指节用力到发白,着力点落在掌心的软肉,房间静得可怕,呼吸有意无意地交缠,他认命服软道:“是我不好。”
“……”肖洵死死咬住颤抖的下唇,喉结剧烈滚动着,仿佛要把所有呜咽都咽回心底,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砸在被褥上,晕开灰扑扑的一片。
眼见人还要接着帮自己穿剩下的贴身衣物,肖洵的眼泪终于不掉了,话音颤得不像样,“不用了,我、我……”
苏屹兆眉尾一跳,捻着自己手上轻薄的四角内裤,联想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尺寸,腰应激性地就软了几分,“那,那我去外面等你?”
“哦对,外卖到了有一会了,我去热热……”苏屹兆边嘟囔边往外走,步履晃悠得像在逃。
……
“好了?”苏屹兆一看他出来,立马放下手机,“这几天得吃清淡点儿,不然你胃受不了……”他边絮叨边将热好的小米粥乘了一碗放到自己对面,抬头却发现人僵站在原地,没有要动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