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不过几秒，苏屹兆将自己的领带也扯得松垮，白皙的脖颈处锁骨起伏令人浮想联翩，偏生他还不打算罢手，于是蓝色的内衬也散开几颗扣子。
丝绸的衣襟被主人随意敞开，露出半遮不掩冷玉般的胸膛，初绽的花瓣，无声地袒露着什么。
顾云笙不自在地偏开眼，耳根莫名涌上热意。
在一个被霓虹和鼓点包裹的、悬浮于日常之外的岛屿，苏屹兆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问：“怎么，顾老师是恐同还是歧视同性恋啊？”
“没有。”顾云笙简短地解释了一句。
……
顾云笙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水晶球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洒在盛满琥珀色液体的酒杯上，也洒在那些带着探寻、欣赏或了然笑意的眼睛里，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在杯觥交错间悄然传递。
苏屹兆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身侧的人来来往往，总有那么几个为他驻足，又朝着顾云笙的方向扫视，似乎在权衡些什么，有窃窃私语着离开的，也有不死心落座到他身旁的。
苏屹兆暧昧地挑起凑上来的人额前即将滑入眼睛的头发，乌沉的眸子得以露出真容，“混血？”
“你猜。”男人直勾勾盯着苏屹兆胸口，细腻的纹理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我猜——”苏屹兆低语直白又勾人，氤氲着旖旎意味的暗示顺着话语蔓延开来，“你看上我了。”
大理石台面覆上男人的手，结实的手臂瞬间横亘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围栏，温热的胸膛随时能够贴上苏屹兆的。
苏屹兆被牢牢钉在原地，圈进一片混合着酒气与须后水的灼热领域里。
苏屹兆下意识朝某人瞥了一眼。
顾云笙的脸色就是在这时彻底冷下来的。
苏屹兆拒绝的措辞还未出口，攥住他手腕的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顾云笙几乎是半推半抱地将他带离吧台。
脚步很快，目标明确地穿过舞池边缘的暗影，无视苏屹兆神情微妙混着低弱的抗议，径直推开了那扇隔绝内外喧嚣的沉重门扉。
耳边男人低呼“扫兴”的声嗓随之远去。
苏屹兆被带上顾云笙的车。还未来得及说话，车门“啪嗒”一声，自动落锁。
“你认识他么？”愠怒在额角跃动的青筋上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顾云笙冷漠的外表被人毫不留情地撕碎，在手中碾压着把玩。
“不啊，”苏屹兆口吻夹杂着平白无故生出的遗憾，“刚刚不是认识得好好的么？”
顾云笙气极了，唇角反而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苏老师私生活那么混乱，不会影响拍戏么？”
“你说什么？”苏屹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牙齿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咯”声。
“我说你，”顾云笙停顿了一下，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牙关紧咬，腮边的咬肌鼓起坚硬的棱角，“很脏。”
“操？你有病吧？”苏屹兆难得愣住，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妈爱跟谁认识跟谁认识，你谁啊？管那么宽！老子多脏也碍不着你，能拍拍不能拍滚……”他的语速很快，内容混乱得如同苏屹兆现在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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