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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哥，”苏屹兆见人吃得差不多了，开口没什么正形地打着商量，“下午用不用我陪——”
他说话总轻飘飘地，一句话没一个字能踩着实处，肖洵喉结微动了动，放下筷子抬眼看他，也在说服自己，“不用，你忙你的事就好。”
苏屹兆愣了一下，话都还没让人说完整，就被以近乎淡漠的口吻回拒，他眉梢轻挑，似乎以为对方松口是十拿九稳的事，为一时出乎意料的拒绝而讶异，但也只是插科打诨道：“行吧，那下午让姜婷婷送你。”
“不许拒绝。”苏屹兆见人又要开口说话，料到不会是什么自己想听的话，干脆利落断了人的后路，“等你有助理了，再来跟我商量，不然我权当没听见。”
“……嗯。”肖洵终于松口。
苏屹兆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手表别脱。”
这次肖洵应连应都没应了，呼吸声在两相静谧时最是清晰、渐沉，“……”
苏屹兆还想跟他说一下泳池派对的事，但碍于跟他提出邀请的某人跟自己男朋友实在是磁场不对付，只能简略道：“我晚上得出去一趟，手表上会有定位，洵哥随时都能看。”
苏屹兆顿了顿，眼尾浮起不明显的笑意，稍稍弯起，将桃花眸衬得盈盈动人，“会游泳么？”
“……不会。”肖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出口也只有掩藏起失落的两个字，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透露出内心的茫然无措。
苏屹兆闻言，嘴角尚未完全咧开，那双桃花眼便已先一步弯成了甜蜜的陷阱，笑意如同春风过境，波光流转间，暖融融地直透人心，“没关系，想去么？”
“……”肖洵视线在对面人的脸上短暂停留，又像被烫到般飞快移开，碗已经空了，继而飘向一边半开着的窗外摇曳的树影，茫然地落在自己紧攥的衣角上，那被揉皱的布料，无声地映照着心绪的反复折叠，“我……”
苏屹兆“嗯”了一声，了然道：“想去就去，也可以不跟我一路，但姜婷婷得跟着。”
他总能为自己的纠结与矛盾找到切入点，独留肖洵千言万语在舌尖翻滚、碰撞，又在紧闭的唇齿间悄然湮灭，留下眼底一片挣扎的暗涌。
矫情得要死的胃又开始作妖了。痛楚在身体里翻搅，每一下都如同钝刀在腹腔中狠狠剜过。他牙关紧咬，下颌的线条绷成一道冷硬的弧，肖洵极力抑制自己闷不吭声，“……”
“那这样，”苏屹兆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近乎是请求的笑意，眼神柔和地望过来，“不管怎么样，手表别离身，不过分吧？”
这并不显得卑微，肖洵知道他只是在平等地寻求共识。
“洵哥，”苏屹兆脸上没有催促或强求的神情，只有一片温和的等待，仿佛把请求都裹在了棉花里，轻声问：“算给男朋友一个面子，好不好？”
为什么总是苏屹兆在迁就我呢？肖洵想。跟我在一起他真的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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