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齿关却毫不犹豫地出卖他,漏出断续呜咽,每一次抽气都牵得肩胛突耸又跌落,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攥住他的内脏反复绞拧,“嗯……我、哼……”
“我……不疼了……”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嘴硬。
冷汗浸透的额发黏在肖洵的太阳穴,随着每次痉挛细细颤动,像被暴雨打湿的蝶翅,苏屹兆伸手抚过那柔软蕴着低潮的发丝,嘴上轻飘飘地说着“好,我信你。”手上按揉的动作却半分没有缓下来。
……
肖洵蜷缩着,紧锁的眉头在持续、温和的按揉下,终于像被暖流冲开的冰层,缓缓地、一丝丝地松弛开来。
每一次带着抚慰力度的按压,都仿佛将腹中刀绞般的痛楚往下按沉了几分,那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也随之渐渐平缓、悠长,最终化为微弱而均匀的鼻息。
那紧绷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弦,一点点地瘫软下去,陷入温热的怀抱中;本能搭在腹部左右的、因疼痛而蜷曲得无处安放手指,也失了力气,无声地滑落,垂在身侧。
肖洵像是沉入了温暖无边的深海,意识被轻柔的潮水彻底淹没,只余下安宁的、近乎无梦的沉睡,连睫毛都停止了细微的颤动。
恍惚间,温热的怀抱被人放缓力道换了个软和得让人无所适从的地儿,肖洵低喃着唤了声极轻微的,“苏…屹兆……”
“我在。”床上,苏屹兆在他身侧躺下,再度伸手环抱住人的腰,“我就在这儿,睡吧洵哥……”说着就又动了动掩藏在被褥下的手,从人线条流畅的背脊上游移到伴随微弱的呼吸而起伏的腰腹上,调整位置一刻不歇地帮人揉胃。
睡意朦胧间,腹上的力道轻轻柔柔地却从未止过……
苏屹兆阖眼摸索了下床边的手机,关了闹铃,在人唇上落下一吻,“该醒了宝贝,胃还疼不疼?再不起来就只能明天再去交材料了……”
耳边的声音朦胧却格外清醒,像是连闭着眼迷糊地捞手机的动作都是刻意伪装,“你睡了么?”肖洵鬼使神差问出口。
苏屹兆怔了几秒,持着轻松的调调让人放宽心,“睡了啊,问什么傻话呢?……我已经让姜婷婷过来了,胃还难受么?”他又问了一遍。
“不疼……我不疼了……”肖洵的眼眶倏然红了,像晕开的胭脂,一层水光迅速盈满,睫毛不堪重负地颤抖着,终于承托不住,一颗饱满的泪珠滚落下来,在脸颊划出一道冰凉的水痕,“谢谢……”
“哭了?”苏屹兆为了方便帮他揉胃一直是侧躺着的,他见人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颤,喉结剧烈地滚动,试图咽下那汹涌的酸楚,但泪水还是倔强地溢出眼角,无声地滑。
苏屹兆原本搭在人胃上的手稍一挪就顺势将人带入怀里,只是手有些僵麻,神经在休眠,以至于不太听从主人的使唤,一来二去倒像是自己投怀送抱似地,“跟自己男朋友客气什么,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