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聪从小就好看。
他的瞳仁乌黑,头发软亮,皮肤是细细的瓷白色。
鞠聪逢人就笑。
他张嘴,就是好听的话,大人们夸他“有灵气”。
他就真的有灵气了起来。
他不是哥哥。
他不憨不傻,聪明得很。
他成绩好,作文写的也好,只是心气有些高,有些浮躁,但这些都被他掩饰得很好。
上初中的时候,生物老师教他念:“双胞胎的DNA可能是相同的。”
他就拖着长音跟着念:“双——胞——胎——的......”
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即使在对簿的公堂上,面对着那塑封的血液残留,鞠聪也能不骄不躁的为自己辩驳:
“同卵的双胞胎的DNA是相同的。”
他原本不想这样。
虽然从小到大,他对哥哥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
但也不算浅。
父亲死后,他和哥哥相依为命,再也没有人能管束地了他。
他爽快地给哥哥办了退学——然后,堂而皇之地给自己也办了一份。
退学后的生活挺滋润的。
他的生活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但他总有种疲惫感。
每天后半夜睡去,早晨正午醒来,明明睡眠时间很足。
可他总是被劣质酒精,尼古丁,还有女生的劣质唇膏充斥着。
所以他迫切地,急切地需要更大的刺激。
来刺激他贫乏的神经,让他再次激动过来。
这其中,可能包括打群架。
但是他是无心的啊。
他并没有做很大的恶。
他没有真的想要打死那个人。
他们那群半大的小伙子,抢抢低年级学生的钱就已经是最底线。
再往深层次的事情,他不敢也没想过去探索。
他不应该,就这样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是的。
更何况。
哥哥是个精神病人,他是不会有事的啊。
谁会相信一个痴傻的疯子,会蓄意杀人呢?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哥哥和他,都不会有事。
看吧。
他果真还是那个天才。
哈哈。
后来。
他就到了这里。
那次去过法院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张狂,越来越放肆。
在本地居然渐渐地叫出来点儿名号,别人见到他,都一口一个“聪哥”的叫。
是的。
一个十六七岁的聪哥,听起来好玩又好笑。
怪的是,鞠聪就是很沉迷其中,很是受用。
小时候,老师让背的谚语里面有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已经嘚瑟的,无法无天了。
有一天,不知道喝下谁递过来的一杯饮料后,鞠聪忽然倒在原地。
再睁开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一挣身子,发现自己的手被绳子紧紧地绑住了。
他心下暗想: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玩绑架呢?
他被绑了。
被囚禁在这个三室一厅的一间卧室里,四周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绑他的,是一直看不惯他的一个对头。
据说那人有个哥哥,是本地势力不小的团伙。
鞠聪被绑到这里两个小时的时候,还不怎么当回事。
他还自在地吹着口哨,转椅子玩。
他看到那个人进来了,他破口大骂:“抓紧给老子松开!你他娘的!”
刹那间,他被连人带椅子踢倒。
一个耳光狠狠地抽下去。
打的他两耳轰鸣。
总会有人,教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