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这几日陷入了混沌中,高烧不退,无知无觉,几度呼吸停滞。吓得雪重子一连数日未眠,宽衣解带侧影不离的看顾着。
在浑噩的梦里,云开似在火炙翻烤,又在寒水里冰冻。
远处,好似传来阵阵唤声。
“吾儿奉先,遵守祖宗之宗旨,恪守其责,永生不忘。”
“以命相守,一日在,封印之地绝不可让人踏入。”
“若违此誓,生不活,死不落。”
云开轰然间惊醒,仿佛梦中那一暮暮,是来自刻在灵魂里的誓。
“那孩子……”
发的誓……似乎也太毒了。
什么叫生不活。
死不落。
生,或者也等于活不长吗?
死,死也落不到归宿之所?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确实阴毒。
但对于她,并没有什么致命的影响。
毕竟她知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生前若有万两金,死后只剩一杯土。
苟活。
也就活着。
一双修长柔骨递过来的长髦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雪重子很是担忧的看着她。
“烧了七日了,深怕你烧傻了。”
“这几日也出了不少事。”
“云为衫被关,上官浅入狱。”
“雾姬夫人指认她们为无锋。”
“月公子的夫人已经好几天茶饭不思了。”
云开微顿,急忙比划了一下:我要笔墨纸砚。
待纸墨在侧,云开沾墨便写下好几分。
一股脑儿给了雪重子。
让他送信。
雪重子:“?!??”
“你让我去前山给公子羽他们送信。”
云开手势翻快: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
那信便在夜里送到了羽宫。
角宫。
宫子羽在打开信的一瞬间,眉目俱震。
少时慕艾是为惊故。
如年长渐数,君之所知也。
云为衫是公子的心尖人。
斗胆一问,公子谋局已久,可曾问过角公子一句,可有心尖上人,也曾有过白头之约,相守之意。
上官浅虽为无锋之人,但终究是个可怜之人。
无人相护,无人相怜。
她们未尝不想脱离无锋这个冰冷的组织,翱翔于天空,脚踏四方天地,平静而自由。
还望公子,谋局留余地。
宫子羽越看心就起了寒意。
但看到纸上那一抹鲜艳的红晕又开始担心起其安危。
……
十五念念叨叨的来到了云溪镇,云家宅。
这里四面环山,水路围绕。
云家这个地势得天独厚。
十五趁着夜色暗自潜入。
云家,藏着一位美娇娥。
十五震惊的看向床榻上正在熟睡的女子。
这和云为衫怎么长的一模一样。
!
难道……当年是双生子!
还藏了一个!
兹事体大,这可得回禀。
可出发之前,云开给了他三个锦囊,遇到不得不回之事也可打开锦囊一观。
十五打开了第一个黄色锦囊。
双生子,故家而牵绊至。
须得转移。
无锋之主营,就在此方。
十五看完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滔浪。
越来越觉得陌生。
他也开始动摇自己的主心。
……
云开这几日也过得十分迷糊,明明她已经远离了前山和一切烦纷扰。
可总是放不下,那些本就是她无所顾及的事。
她熟练着打着手势:“他们……怎么决断的。”
雪重子不敢看她,更不敢对上她的那一双含水脉脉的眼。
一瞬间,云开知道了答案。
明白了。
宫门至上,根基为重。
本就是职责所在,人人向之。
无锋意图所在不就是攻破宫门妄图打开后山封闭之地。
扰乱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