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

女祭司办公室的灯光是潘多拉最后熄灭的。

菲洛将最后一份签完字的文件扔进待处理的精灵

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窗外，城市的霓虹已经亮起，二十三层的视野让她能俯瞰整个夜景。

她解开外套最上面的纽扣，整整一个月，家里那个男人完美地扮演着体贴男友的角色，却在每一个可能发展成亲密接触的时刻巧妙地抽身而退。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菲洛对着镜面整理头发。橘红色的长发被她重新盘起，又故意扯松几缕。真丝衬衫的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边缘。她盯着镜中自己微微泛红的眼角，忽然觉得可笑—什么时候开始，她需要这样处心积虑地引诱自己的男友了？

———

推开公寓门时，菲洛故意将高跟鞋踢得响亮。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沙发上的轮廓勾勒得模糊而诱人。道林侧卧在那里，一本翻开的书盖在脸上，白色T恤因为姿势的原因卷起一角，露出精瘦的腰线。

她没有看他，径直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杯壁的寒意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心头的火气

"小洛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菲洛熟悉的喑哑

“道林你又翘班？”菲洛的声音带着和毫不掩饰的不满，她脱掉束缚的高跟鞋，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径直朝他走去，在她焦头烂额应付星阁星使那群老狐狸的时候，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待在家里？

他只淡淡说“抱歉啊”，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长的阴影，喉结随着吞咽轻微滚动。“累了吧小洛，早点休息吧”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菲洛轻哧了一声，又是早点休息

这一周来道林总是用各种借口回避亲密接触，昨晚甚至在她洗澡时装睡—但最终她还是走向他。

道林似乎终于察觉到她的靠近，微微抬了抬眼睫，琥珀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嘴角那抹惯常的、带着点戏谑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

菲洛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没有任何言语，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粗暴的强势，直接俯身，猛地地坐到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道林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半秒，他下意识地闷哼一声，条件反射般地抬起手臂，环住了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防止她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失去平衡。轻松地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动作太过熟练，仿佛他们已经重复了千百次。

菲洛能感觉到他的腿有意无意地轻压着她的腿间，却又极力克制着，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微微偏头，看见道林眼中翻涌的欲望与挣扎

"你喝酒了？"菲洛嗅到他呼吸中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三秒的沉默后，道林叹了口气，撑起身子。这个动作让T恤彻底卷到了胸口，菲洛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从腹肌延伸到裤腰的人鱼线。当她终于抬眼时，正对上道林似笑非笑的目光。

菲洛的身体微微前倾，线条优美的下巴带着点赌气的意味，重重地蹭上他宽阔的肩膀。她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果断，而是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被刻意压抑的沙哑和委屈，热气喷洒在他敏感的颈侧：

"就蹭蹭。"她低声说。

道林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轻咳。"咳咳你干嘛小洛？"她能感觉到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瞬间收紧了又松开，呼吸也陡然变得沉重像在克制着什么

"你多久没碰我了？"菲洛直起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道林的眼睫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她能看到他瞳孔微微扩张的样子。"是不是有新欢了？"

道林突然笑出声，这个反应让菲洛更加恼火。她用力掐住他的脸颊，直到他夸张地喊痛。

"小洛别这样，"他抓住她作乱的手

她的膝盖有意无意地轻压他腿，道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道林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菲洛熟悉的、危险的暗光，但很快又被强行压抑下去

他把鼻尖埋进她散落的发丝间深深吸气。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掌心隔着衬衫布料传来灼热的温度，却又在真正接触前克制地停下。

这种若即若离的触碰让菲洛脊椎发麻。她故意向后靠去，后脑勺抵着他的锁骨，感受到身后胸腔里加速的心跳。道林的手指不知何时扣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他的嘴唇擦过她脖颈，气息滚烫却停留在危险边缘。菲洛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挣扎，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她缓缓转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道林的瞳孔在暗处放大，琥珀色的眼底翻涌着她熟悉的欲/望，却又被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压制着。上周三的夜晚闪过脑海—她穿着那件该死的真丝睡裙在他面前晃了半小时，这人居然连头都没抬。

下一秒，道林突然松手，几乎是推着她站起身。“你该休息了，“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菲洛咬牙切齿的平静，“明天不是还要见星辰吗。”菲洛眯起眼睛。一周了，整整一周，道林用各种方式躲避她的亲近——累了、早睡、突然想起有白夜组有文件要处理。而现在，就在她几乎要融化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又一次抽身而退。

菲洛心头一紧。她猛地推开道林，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站起身整理睡裙。"够了，"她声音冷下来，"我去洗澡。"

道林坐在沙发上没动，领口因为刚才的纠缠更加凌乱。他抬手想拉住菲洛，却在半空中停住。"小洛..."

菲洛头也不回地走向浴室，却在拐角处听到道林的手机震动。她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从镜子的反射中看到道林快速查看信息后皱起的眉头。他回复了什么，然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画面在菲洛心里埋下一根刺。她重重关上浴室门，将水温调到最高。蒸腾的雾气很快模糊了镜面，也掩盖了她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