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张真源并没有挪动的想法,好像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对着他说的似的。
他不动,梁鹊便替他动。只不过比起张真源来,梁鹊才是更加繁琐的人。
梁鹊找了一圈,也就只找出了个凉拖和类似在沙滩上适合穿的花衬衫,摊开来放在胸前比划着,比梁鹊的身形大了一整圈,“哪来的丑衣服?”
“去沙漠那年捡的。”
梁鹊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中间的渊源,竟然不是发生在昨天,而是随口一提的那年,时间把中间的苦楚全部都冲淡了,只留下一个平平淡淡,听起来没有任何的起伏的那年。
梁鹊把衣服递给张真源,即使只是一件花衬衫,无比的不合适,但是也比他裸着上半身站在梁鹊身边好些。他不像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官,而是一个准备来抢婚的情夫,早上醒来,突然得知今天是白月光的婚礼,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已经赶到婚礼现场问她:你想跟我走吗?
梁鹊在脑海里幻想里一出对她的争夺大戏,其实,根本没有人要争夺她,她和严浩翔的婚礼上,梁鹊一直想象着会冲出来一个人像这样把她带走,可惜,张真源什么都知道,默许着梁鹊在其中越陷越深,和她相关的,张真源全部都充耳不闻,他只是知道了梁鹊的近况,至于她在做什么,他并不在意,像是只是刘耀文非得告诉他,而张真源根本不愿意听似的。
“那年,我发现,我的人生全部都是谎言。”谎言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梁鹊从想要从谎言中挣脱,如今甘愿活在谎言当中。有时候觉得有人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来骗你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以后都不是了。”
梁鹊从中读取出一种,将来他们会坦诚相待,会相濡以沫的意味,但梁鹊并不认同。不愿再多说这类的话题,想了个办法把话题转走,“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个神父,来宣读我们的婚礼誓词。”
“为什么是神父?”
“感觉你会信上帝。”
梁鹊总有一些没有来由的猜测,搞得张真源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有听见过我的祈祷。”
“是你祈祷的声音太小了。”
“或许是吧。”
“你还有家人吗?”
“没有。”
“那请谁来见证我们的爱情呢?”
“不会有任何人来的。只有我们。”
“好。”
梁鹊笑的脸全部皱在一团,扭着钻进张真源的怀里。
“不在等等吗?会有人送合适的礼服来的。”
“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他们的婚礼就是这样突兀。
一个穿着被火烧了裙摆的婚纱,一个穿着花衬衫和凉拖。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一个背后攥着钻戒,一个握着匕首,都是尖利的硬物,都在说着此生都不可能发生的假话,全部都是只有在臆想中才会发生的场景。
钻戒戴进梁鹊的左手无名指,她念着老套的话术,从上一场婚礼上记下来的誓词,“你是否愿意与我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我,照顾我,尊重我,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