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天意,是他的报应——他把电瓶抱着缩在角落,没有人追上来,他以为能够躲过追捕了。他想着,只要他重新做人,他的生活是可以重新开始的。紧接着,从他的怀里起了一阵火,烧掉他的衣襟,迅速的蔓延到他的身体,以他的肉体为燃料,他却一动不动的躲着。
还是警察把他从草垛里拉出来,问他到底要命还是要脸?
他想要命,但从他决定开始偷起,在这个小地方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小地方容不下他,他自有他的重生处。
像梁鹊这样的,来了疗养院望着窗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像是在渴望着外面的世界似的。二床就不一样了,出不了的大门之内,全是他的乐园。
这里没有人认识他,就是他崭新的开始。
他很会交际,睁眼的第二天就已经把同层病房里的病友摸了个遍。
“哟,姐,什么病啊?住进来多久了?”
他们虽然都不太愿意搭理二床,但是并不影响他立他积极向上、热情好客的人设。医生说这也是他的病,是症状中的一部分。
“我没病。”
“哦,但我有,我跟你说啊——不管有没有病,心态好就是最重要的,有个好心态有病也能变成没病。”他说他有病,只有有病才能够一直留在医院里。
二床不是注意不到他们都不太爱搭理自己,特别是梁鹊,他把话题转到梁鹊的身上,“这么年轻,妹子,你又怎么了?”
这次连一句反驳都得不到。梁鹊的视线根本没有回转过,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的一样。
“呃,没事,不想说话就不说了,但我不是什么坏人哈,等你想聊的时候我们再聊。”
二床走了很久之后梁鹊才慢慢的来了一句,“是谁来过吗?”
马嘉祺更愿意相信梁鹊是装的,似乎这样她就能够如二床一般逃避,因为外面有她害怕的东西,所以她要想尽办法留在里面。
那天夜里住院部一阵骚动,梁鹊从来没有在医院里同时见到那么多医生护士,就连梁鹊一面都没有见过叫不上名、只在墙上挂的职员名单上的都出现了。他们一分为四,先是停了所有正在输液的点滴,然后翻看病例,一一的对照着药物名称。
走到梁鹊这里,她注意到医生护士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全部聚焦在一罐无色的液体上。
“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交接一下工作。”
梁鹊的直觉告诉她,在她这里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但她太困了,如果有差错应该早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上了。
睡过去前,护士来拿走了那瓶被指指点点的药品,她没有再问什么,一瓶无色无味的药品她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张口问,护士又能说些什么。迷迷糊糊问了句,“我有点头疼,能帮我把马医生叫来吗?”
“他不在,我等会随便帮你找个医生吧。”
“所有医生不是都来了吗?”梁鹊这才注意到,那么一大批医生护士里,偏偏没有马嘉祺的身影,不是她在一群人当中忽略了马嘉祺。
“凌晨三点谁敢使唤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