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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因缘际会

与兽共舞

那日,偏巧我也身穿男装跟在五哥的身边在观音市上闲逛。观音市确是热闹非凡,街市上人头攒动,各族各国人等均汇聚于此。但是那年最热闹的地方却是我朝的驿馆,因为各国的使臣均下塌在此,服装各异,风格民俗大不相周,引来好多百姓的围观。我拉着五皇兄挤进人群瞧热闹,一则是素闻巫咸擅长巫术,能测未知吉凶,脑中便琢磨着巫咸的使臣会不会有本国的巫师?巫咸的巫师和我国的祭伺有何不同,便想一看究竟挤在了人群中对巫咸的商队多瞧了两眼。二则是我大长和国风俗开化,男欢女爱均是自由嫁娶,我母后总说女大不中留,要趁此次观音市的三斗比赛在各路豪杰中替我选一夫婿嫁了,也省去了一番心事。说者无意,听者在意。我,大长和国的嫡亲公主,长和第一才女,岂可嫁给自己不爱之人?象那话本上深宫后院中的公主小姐一般任由他人或命运摆布断送了一生幸福?那时的自己天真的以为民风开化的长和公主和平民百姓一般都可追求自己的幸福,都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岂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

那天我与五皇兄在街上瞧见巫咸商队浩浩荡荡进了驿馆。我五皇兄撇着嘴感叹着:“按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大夫驾四,大夫驾三, 士驾二,庶人驾一的车马舆服制,巫咸商队中有五匹马的车舆,如此排场,如此高调行事,我断定车上之人必是王公贵胄,十之八九定是巫咸储君”。

“巫咸储君?五哥,你是神算子啊?巫咸的皇子多了,凡有封地亲王均可驾五,你怎断定为储君?”我有些不解。

“巫咸储君名闻天下,广交江湖人士,素有江湖之王的雅称。巫咸到长和山高路远,别的权贵均低调行事隐姓埋名,生怕旁人看出身份多生事端,此人却大明大放乘坐五马车舆,说明江湖地位显赫,各路豪侠见车驾均退避三舍无人敢动。若非是那位太子,我倒真想不出巫咸还有谁会如此高调行事。”

“巫咸太子,不好好监国辅政,亲率商队出访邻国?五哥,你这谜猜得未免太过夸大其词。”那时我还颇不以为然,太子出访实属头遭听闻。

“非也,非也!这位太子,以酒会友,广结门客,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因此得到江湖各路英豪的支持,在民间深得人心。太子的根基打得很是牢固,与普通的皇子行事大为不同,十分的豪放不羁,总是做些惊世骇俗之事。高调出访倒附和他的行事风格。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本王倒想见识见识,这五马车舆的主人究竟是何方英豪。”

“英豪?只怕是个草莽。”五哥的话让我对巫咸国这位太子也生出了几分好奇,只是我一向不喜这种高调行事招摇过市之人,言语间不免流露出不屑。

巫咸一行人呈了拜贴,不多时,前来相迎的是国相晏霁,带着五马车舆前往行宫中住下,商队则安置在大理驿馆中。我与五皇兄好奇坐五马车舆的究竟是何权贵,便尾随其后瞧热闹。

进了行宫安置妥当后方才听晏霁叮嘱:“殿下远道而来,稍作休息,我王晚上在大理蝴蝶宫宴请各国贵客,届时,下官再来相邀。”

那日行宫内侍从众多,使臣穿梭不息,我因身着侍从装束便混迹于中,暗中观察这位被国相称为殿下的巫咸权贵。

那位被称作殿下的人对长和行宫倒是颇为赞赏:“花园锦簇,绿意盎然,房间内鲜花装点,清香扑鼻,果然是富庶之国”。

“王兄,你瞧宫内侍奉的宫娥与别国也大有不同,发间均以鲜花为饰,别样清新,不落俗套,衣服也是颇具地方风情,民风倒是十分纯朴。”一位随从装扮的仆役也感叹道,称呼用得却十分奇怪。我眼瞧着那人与我竟是如出一辙。

这两位在行宫用了饭食,梳洗休整。我假冒宫人奉了茶到正厅,见国相差人来请,那位被唤作殿下的人问道:

“不是晚宴吗?怎的天色尚早,就要进宫?”

“蝴蝶宫离王宫尚远,骑马去需得一二个时辰,此时动身时辰正好。”问话之人才带了左右随从一同前往。

我也悄悄跟出了行宫偏殿,便见各国使节均在行宫外等候,各色服装,男女老幼,车舆坐驾整装侍发,好不热闹。

我与五皇兄一起,混在使臣的队伍中,想一同前往蝴蝶宫。宫门口一匹通体黝黑四脚踏白的汗血宝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汗血宝马?哟!能骑此马者非富即贵且深藏不露,此番我长和要热闹了!”我五皇兄立于一旁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从典籍中见过,汗血宝马多产于边远的大宛国,汗血马皮肤细腻,因其奔跑时脖颈部位流出的汗中有红色物质,鲜红似血,因此称之为汗血马。此马外表英俊神武,体型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善解人意、耐力持久,适合长距离骑乘,最难能可贵之处在于汗血马速度较快,乃千金难换的稀世之宝。众人也只是在典籍中见过,今日不想竟然在此得见,大家便忍不住围上前观看。

“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好马!”那位被称做殿下的人吟道,不禁伸手轻拂那油亮的马鬃,不曾想,还未碰得,那马一声嘶鸣,前蹄竖立,便跑了出去。好一匹宝马,如此名贵之马竟无人看管也不拴缰绳,倒也是奇事。只见那马朝一蓝衣青年跑去,那青年正是听到马鸣,才急从宫内出来,看到汗血马倒不甚紧张,却是四下张望一脸焦急冲着人群道:“在下黑风马,脾气火爆,认主,生人不得近,适才可有伤到哪位贵客?”

听此人一说,那位殿下才道:“无妨,无妨,好马认主,实属难得!今日得见汗血宝马眼界大开,不知何方高士得此良驹?”

白衣青年道:“在下白民国海雒笙,坐骑惊扰,各位见谅,多有打扰。”我躲在暗处细细打量此人,年纪约在二十多岁,身穿藏蓝色斗纹锦盘丝长衫,锦边盘墨,衣衫上虎头盘云镶五彩,腰系白玉双环佩,一双黑色虎头皂角靴,一头黑发散落于肩,只在脑后忪忪挽了一个发髻,系了一条同色发带飘于空中,看似随意,但那衣衫上的锦边和盘云镶五彩却又份外考究。面色俊朗,棱角分明,眼中有星,眉间有威,虽一身暗色衣衫却难掩周身贵气,看似刚到行宫,行色匆匆。

那位侍者模样的人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后宫女眷平日里总夸兄长乃风流俊才,今日见此人,倒是英姿飒爽,比兄长更似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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