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是一定要练的,受灾百姓也是一定要赈济的。
姜雪蕙在沈琅的御座旁的黄花梨嵌百宝螭龙博古纹圈椅上坐着听政。
小朝会上,尽是朱紫大臣,这都是国家股肱。
这些股肱大臣,见姜雪蕙一个后宫妇人,被沈琅公然带到朝会之上,一个个激愤非常。
“陛下,朝会之上,乃是议政之所,哪里容得下妇人在此?”
“陛下,国家大事,岂容妇人牝鸡司晨?”
“陛下,后宫干政,自古以来便是大忌呀!”
“陛下,请屏退皇贵妃娘娘!”
“陛下,且不可为情乱志!否则褒姒、妲己之祸就在眼前呀!”
……
这满朝朱紫七嘴八舌的,可真够吓人的。
姜雪蕙垂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够了!”
沈琅突然爆发,“朕叫你们是来议黄河洪灾一事!不是听你们来指摘皇贵妃,指摘朕的!”
“百姓的事才是天大的事!”
“今晨临朝前豫南的受灾折子已经递到了朕面前!”
“诸位没有章程,那就按朕说的办!”
“着户部调拨白银三十万两,太仓拨粮十万石,以户部侍郎姜伯游、翰林院侍读李琦为钦差,司礼监的张炎也跟着一起,把银、粮押往豫南,救济灾民!”
沈琅骤然发怒,众臣都悚然一静。
户部尚书出列行礼道:“陛下,户部实在是没有钱了呀!这北边边界要发饷,新军要发饷,军器也要造,这……这……”
大乾开国至今,也有两百多年了,要用银子,早就不是只从户部调拨了,文官集团的手,也伸进了内努,但凡有什么要花银子,向来是户部、内努一起出。
沈琅只说从户部调银,是很不合规矩的。
这个口子一开,就有了先例。
文官集团就怕这么一闹,以后没法子从内努捞钱了。
先前的后宫干政,牝鸡司晨什么的,也迅速被抛到了脑后。
皇帝乐意这么干就干呗!
哪里有他们捞钱要权重要?
姜雪蕙掩去眸中嘲讽。
这些人啊!
真是……
什么都没有他们能捞钱来得重要!
沈琅冷着脸,问道:“户部究竟能拿多少钱出来?”
户部尚书道:“微臣算了算,户部大约只能调出十万两左右。”
沈琅说:“这样,户部调出来十八万两,朕从内努拿十二万两,凑出来三十万两赈灾款。”
“水灾的具体灾情还不确定,日后只怕还需要钱,再从民间,向义商集资,凑点钱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黄河水灾赈济,就暂时这么敲定了。
沈琅把姜伯游、李琦,还有司礼监的张炎,一起派出去,就是要保证这批银子别出了京城就被人摸掉十万两,路上再经过一批官员,到了灾区,不知还剩下多少给百姓。
这个不是沈琅多疑,是那些贪官污吏,他们的节操……
呵!
沈琅可不觉得他们有节操!
为了银钱、官位,他们什么干不出来?
姜伯游虽然钻营取巧了些,但为官清廉。
李琦是去年春闱被沈琅挑中的,放在翰林院,算是沈琅心腹。
司礼监的张炎,是天子家奴,知道沈琅的态度,知道怎么办事儿!
有他们去赈灾,沈琅才敢信,这赈灾款,能落到百姓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