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最终也没能从张遮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入了蜀,尤芳吟和任为志早早地等着接她。
一见到姜雪宁,尤芳吟便当着任氏所有人的面,向姜雪宁行了大礼。
姜雪宁救过尤芳吟的命,尤芳吟对她再怎么尊敬都不为过。
匡远身边的长随匡松,看完了这一出,才回去向匡远禀报。
姜雪宁是避着众人去见的张遮,但是唯有张遮的酒菜与他们不同。
官驿的人收拾时,匡远瞧了一眼,心里生疑。
张遮虽然素来清正耿介,但是有一个词不是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要是因为一点小事,坏了此次入蜀清查的大事,那多造孽。
匡远从来都不认为,张遮跟他一样,是帝王心腹。
帝王有些不方便做的事,张遮是绝对不会替君分忧的。
张遮只是清臣,不见容于文官清流,也不是一心忠君。
他只信他心里的真理,或者说,他以为他只信他心里的真理。
张遮不易被动摇,但也没那么坚定。
匡远问匡松:“阿松,这个任氏,在蜀地是有大片盐场的对吧?”
匡松道:“确实如此,几年前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股票交易,就是任氏先弄出来的。”
这个股票,匡远也有研究,毕竟他在户部工作,有了新出的东西,还跟钱有关,他肯定得琢磨一二。
匡远对股票的认知是,必须得国家监管,否则任其发展,只会遗祸无穷。
匡远说:“那这任氏,只怕牵连甚广吧?”
匡松微微一笑,立刻接话道:“那咱们就从任氏查起,打开突破口,就能带出来一大片!”
匡远笑道:“你小子就是机灵!也不妄你六叔我把你带到身边调教了。”
匡远是真真正正的贫寒人家出身,祖上数三代,别说官了,连个吏也没有。
他能一直读书,直到进士中榜,族中是出了大力的。
可是这匡氏一族也是奇了,这么多年也就匡远一个读书读出名堂了。
匡远的兄弟子侄都不是傻的,尽管匡远把他当年中榜的心得写了回馈给族中,他们学得最好的也就是个秀才。
为了回报族中,匡远就把族中子弟,挑了些带到身边调教。
这么多年他也混成了帝王心腹,只要子弟办事得力,直接求个官也不是不行。
姜雪宁这一跑,还是入蜀,姜伯游和孟氏再怎么气恼,也不能不管她,姜雪宁要是真牵扯到什么大事上,姜家铁定跑不了。
姜伯游一面遣人悄悄入蜀去寻姜雪宁,务必把她带回来。
孟氏这边也递了牌子进宫,向姜雪蕙陈情。
姜雪蕙揉了揉眉心,她是没想到姜雪宁还真是能折腾。
任氏只是盐商,虽然底子肯定是不太干净的,私盐什么的,也肯定掺和了,但现在大环境如此,也不是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姜雪宁和尤芳吟相交,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雪宁背靠姜府,又是皇贵妃的妹妹,有这样的身份在,任氏真出了事儿,姜雪宁还能庇护一二。
说到底,蜀地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针对盐商,而是为了把蜀地的盐税握进手里,再整顿这一方吏治。
其余的,都是小事。
比起蜀地官员,像商人这些小喽啰,只要机灵一点,别被人当了枪使,老实一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姜雪蕙安抚孟氏道:“母亲且放心就是,我遣人去看顾着些宁姐儿,不会有事的。”
“只是以后么,宁姐儿去哪儿,去做什么,家里还是要清楚的好,可别再牵扯进什么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