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ERS.

左航这辈子见过太多血，但从未有一滩血像现在这样刺痛他的眼睛。

邵卿的血在咖啡店地板上蜿蜒成一条暗红色的小溪，浸透了散落的咖啡豆，将那些浅棕色的豆子染成诡异的紫黑色。在散落的豆子中间，赫然出现了一枚钻石耳饰。

陈天润的声音从耳麦传来，是果断的命令。

陈天润“带她回总部医院，立刻。”

这是违反规定的。KINGLIGHT从不收治外人。左航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组织显然认为邵卿的价值远超预期。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左航终于敢触碰邵卿的手腕，那里的脉搏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他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暗红色的指甲油，和血迹几乎融为一体。

左航“坚持住……”

左航低声说，不确定这句话是对邵卿还是对自己说的。

KINGLIGHT医疗中心的灯光永远惨白得不近人情。

左航站在观察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连接各种仪器的邵卿。她的黑发散在枕头上，像是泼洒的墨水，衬得脸色更加苍白。那枚钻石耳饰还戴在她耳垂上，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徐逸唐“她运气很好。”

徐逸唐“子弹距离心脏只有一厘米。”

KINGLIGHT的首席医师徐逸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中的托盘盛着那颗染血的银色子弹。

左航没有回头。

左航“不是运气好，是专业。”

徐逸唐“你认为袭击者故意留她一命？”

左航的指节抵在观察窗上，冰凉的温度让他稍微清醒。

左航“一厘米的误差对职业杀手来说太刻意了，他们在找什么。”

陈天润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陈天润“现场分析报告。根据子弹射入的角度推算，凶手所处的位置在对面三楼。在我们过去的时候，地上还散着几颗有温度的弹壳。”

左航“应该是熟人作案。”

左航“邵卿认识他。”

#陈天润“或者是她姐姐认识。”

左航“但他又没直接取她性命，很可能是警告邵卿，或者是我们。”

观察室内，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邵卿的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颗子弹已经被取出，伤口处覆盖着白色纱布。左航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她靠在咖啡机旁的样子——米色亚麻衬衫，还有递咖啡时指尖的温度。

#陈天润“你该休息了。”

左航“不了，我再待会。”

现在只剩监护仪的电子音与自己的心跳声。左航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掌心四个月牙形的凹痕慢慢回弹。

陈天润离开后，左航终于允许自己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对邵卿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这个认知像那把匕首一样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特工不该有私人感情，尤其是对任务目标。但当他看着病床上的邵卿，回忆起的不是任务简报，而是她讲述姐姐时颤抖的肩膀，是她教他品咖啡时专注的眼神，是她雨天里站在窗边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