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ERS.

训练场的探照灯将黑夜撕开一道惨白的口子。刘耀文站在观察台上，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金属栏杆。下方十二个黑影正在匍匐穿越铁丝网，枪声模拟器每隔三十秒就会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刘耀文“三号慢了。”

刘耀文对着耳麦说，声音冷得像手术刀。

铁丝网下，三号学员的背部立刻被高压水枪击中，闷哼声被下一轮枪响吞没。刘耀文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七号身上。

那个纤细的身影即使在泥泞中也保持着猫一般的优雅，动作精准得像是用标尺量过。

刘耀文“七号，报时。”

七号学员，季颂，没有丝毫停顿，在侧滚翻躲避水柱的同时回答。

季颂“三分二十七秒，长官。”

声音清亮得不像是正在经历魔鬼训练。

刘耀文嘴角绷紧。三分二十七秒，正是他手表显示的时间，分秒不差。这个女孩连瞳孔都是精准的计时器。

刘耀文“全体集合。”

刘耀文关掉耳麦，转身走向简报室。身后传来泥浆飞溅的声音，十二个黑影迅速列队跟上。

简报室的灯光下，新人们终于显露出真容。三号正揉着被水枪击中的肩膀，五号的迷彩服袖子被铁丝网划开一道口子。只有季颂站得笔直，连湿漉漉的刘海都整齐地别在耳后，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颌线。

刘耀文将投影仪打开，屏幕上显示出十二张照片——正是三个月前被杀害的特工们。

刘耀文“记住这些面孔，他们是最好的，但仍然死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回荡，手指划过键盘，画面切换到一枚钻石耳饰的特写。

刘耀文“因为低估了对手。”

季颂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中闪烁，像两块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刘耀文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在耳饰背面的“B.M”刻痕上，瞳孔微微收缩。这是识别到关键信息的反应。

刘耀文“从今天起，你们将接替他们的位置。”

刘耀文“但不是作为复仇者，而是作为KINGLIGHT的新血。”

他走向队列，作战靴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节奏。当停在季颂面前时，女孩的呼吸频率没有丝毫变化，但刘耀文还是捕捉到了她颈动脉处加速的脉搏。

刘耀文“七号。”

季颂“是，长官。”

刘耀文“告诉我，如果你面对BLOODY MASKERS的特工，第一准则是什么？”

季颂“不带个人感情，长官。即使对方是曾经的同伴。”

季颂的睫毛在颧骨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她的声音像一把出鞘的匕首。

刘耀文点头，胸口却泛起一阵莫名的刺痛。

太像了。

季颂说话时微抬下巴的样子，简直和照片墙上第三个特工如出一辙。那是他上一届最得意的学生，死在某个雨夜的巷子里，喉咙上插着一枚钻石耳饰。

刘耀文“解散。七号留下。”

等其他学员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刘耀文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有四个月牙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