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从北海捉来的异兽是蛊雕和土蝼的杂血后代，战斗力堪比凶兽，在方台上时不时发出狰狞嘶吼，引得众多观众惊叹。
在祭祀上，商民一向虔诚，不敢敷衍，有用牲畜，有用人牲，也有用鲜果粮食……但用异兽祭祀的，还真不多见。
不过神女看上去很高兴，即便和往年的规格不一样，姬氏的数位普通巫觋还是欢欢喜喜的围绕着烹煮异兽的青铜鼎唱跳赞美，力求在神女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素月没有亲手宰杀异兽，杀它能得到的功德之力微弱，倒不如分给有需要的普通人。
众生祈祷渴望，将对人间的希望寄托于神女，神女也不会吝啬这点功德。
随机点了数位观众上台，他们大多是勤劳踏实但运势不好或者体弱多病之人，素月说这是为他们的今生来世积攒福德，引得内外沸腾，无数人羡慕嫉妒的看着台上的幸运儿。
刀子上附着了灵气，可以轻松割开异兽坚硬的皮肉，在一声声利器割肉声中，异兽渐渐失去了声息，简单褪了下毛，庞大的身躯被分成三截，分别丢进了三只青铜鼎烹煮，用的还是哪吒的三昧真火。
姬发他们合力挖了个深坑，伴随着众多嘈杂的欢呼和注目，将煮好的汤水全部倒进了坑里，然后一点点填埋。
素月站在坑边说：“你们觉得这只异兽该死吗？”
哪吒抢答：“它吃了这么多人，当然该死！”
“它吃人是为了饱腹，”素月垂下眸，瞧着那煮了多时，已经和汤水相融只剩骨头的异兽尸体，平声静气：“我也曾因为私欲杀过人，若我没有救世之功，与它有什么不同？说不定哪天遇见个道长，被一剑戳死也无可厚非。”
当然，她这一世没杀过人族，前面时空经常杀，有时候刀都砍卷刃了，也停不下来。
伯邑考等人面上惊讶，不明白素月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
正在倾倒汤水的彪子，抽空回道：“它怎配与你比较？”
一向不喜欢在人多时候说话的杨戬，反倒一反常态，声音清朗缓慢。
“若为了争夺生存资源或是自保杀人，无可厚非，不论人还是妖都有存于世的资格，天道之下，众生平等……但我不赞成，为了口腹之欲，肆意屠杀生灵，天下间可以果腹的食物众多，荤素皆有，口味不一，异兽饿到极致甚至会吃同类，这一只为何偏要盯着人杀？”
“无外乎，它不是在填饱肚子，而是察觉到吃人的好处，想提升修为罢了，吃血气浓厚的普通人，是最快变强的办法。”保留着原始本能，欺软怕硬，是这些妖兽异兽的普遍特征。要不然茫茫群山之中，杨戬怎么就单抓了它呢。
不过，有一点让杨戬很不解，从前素月身上功德金光浓烈到闪瞎他的天眼，纯粹强盛，如今金光更浓更庞大，但时不时有几道黑色的血煞之气出没。杨戬确定，那是孽力的标志。
素月这几年一直在虞山沉睡，这孽力究竟从何而来？（有些时空杀疯了的妹默默不语。
杨戬忧的不行，又不敢随意找人问，只能自己琢磨，偶而“不经意”去找姜子牙问点修行上的事，旁敲侧击，可惜没什么进展。
“这畜牲跟朝歌的苏……不，是狐妖，没什么区别！”
殷郊眸色沉沉，杨戬说的话让他瞬间对应上了朝歌城里的人，他甚至阴暗的想，等四方军队打入朝歌，他就把狐妖和那个人一起烹了祭天！
鄂顺拉着素月的手：“别想那么多，我只见过你救人，可没见过你杀人，你连山里的小妖怪都不忍苛责，就算真的动手杀人，也一定是被逼无奈才出的手。”
姜文焕重重点头，表示赞成。
伯邑考垂眸思索，半天没说话。在他看来，素月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性子。
姬发也觉得哪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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