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按了按锁骨,至少这种现象目前医学没法解释。
谢居白捏了捏祁风的手,“走啊,别担心。”
门后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几把椅子围着一个刻着鱼鳞花纹的矮桌,桌上摆了一串葡萄,很酸,孟璆拈了一颗直滋牙。
“本来想招呼你们吃水果,可惜酸不拉叽的。”
祁风看着他的表情也没有吃的欲望,他怕酸,一口下去两眼泪汪汪。
谢居白看了眼坐姿豪放的孟璆,眼神停在因曲腿而露出布料外的“骨感”脚踝时,脸色好了一点,“说说吧,有关白骨化。”
“祁风是吧,你在白骨化之前有没有碰见过什么怪事,人或物之类的?”孟璆敛去玩笑的神色,“比如我,在白骨化前去游了个泳,泳池里游出一堆鲤鱼。”
祁风张了张嘴,“做了个梦算不?”
“算,”孟璆笑了下,“你是我知道的第四个出现过白骨化的人。”
衬衫有点紧,勒得心脏喘不过气,就像在夏天把整个人罩进了棉被里,黏腻的汗和喘息,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嚷着氧气。
谢居白捏捏祁风的手,“怎么了?”
“有一点点勒。”
谢居白看着领子没说什么,但细致地整理了下。
“第四个?”
“第一个是我自己,第二个是罗子殊,还有一个是秦依德。“孟理看着祁风,“样本很少,我们对此了解也不多,所以你想了解点什么?”
“原因。”
孟璆摇了摇头,“目前你只能把自己当成天选之子。”
“解决方法。”
“没有。”
“那你知道什么?”祁风吸了口气,像是无奈。
“第一,中,西药都没有什么作用,第二,绝大部分的巫医我们也试过了,没用,最后一点,这个现象不会恶化且不影响你好好活着。”
“行,谢谢你,”祁风笑了下,果然是医学无法解释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璆一愣,“两年前,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东西总归是会给生活带来麻烦,不过反正不会恶化,那就无所谓吧。
“继续挑戒指?”谢居白温柔的笑。
“加个联系方式么?”孟璆展了个二维码出来。
祁风和谢居白扫了下,然后继续挑戒指。
“搞两个金色的?”
“这个花纹?”谢居白随手指了个。
“我觉得这个寓意虽然好,但是不适合,毕竟我生不出来。”祁风笑了下看着番石榴纹的戒指。
番石榴,寓意子孙兴旺。
“那不一定,说不定我努力努力……”
“努你妹。”祁风踩了他一脚。
“要不买个没有任何花纹的?”谢居白笑着揉揉他的头。
“总觉得有点暴发户气质,要不买个素银戒?”祁风略弯腰瞅着,“算了,还不如定制。我们先戴这对狗项圈吧。”
“行。”谢居白利落地刷卡,把“狗项圈”戴祁风手指上,大小正好。
“其实不像狗项圈的话,还挺好看的。”祁风也给他戴上,“你比我像狗一点。”
“是是是,”谢居白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天空是瑰丽的颜色,红色游鱼在咖色的墙壁上游曳,激起几点尘土,搁浅,摆尾,成群又或行单影只。
钻石反光,街上放着不知名的钢琴曲,祁风跟着哼调。
没有太阳,但一切都亮堂。
冰邀淇淋味的风吹过,有什么要离开胸膛,薄薄的衫衬都成网,网住一切逃离的光芒。
它在叫嚷:我要去流浪,我要寻找远方,我要快乐和光!
它即将跳出,逃离一切彷徨。
祁风拉住谢居白,“你开心吗?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快乐吗?”
谢居白自然而然地俯下身,“当然,我很快乐。”
可惜风中甜腻的气息没有落在祁风唇上,上面只残了些孟璆店里茶水的清香,格外的清爽。
有人低头按住心脏,听见没,快乐就在这,不需要远航。
“要不我们去吃甜点吧?好像有新的品种。”祁风说着说着,却突然觉得布料下的皮肤有点痒,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但不同于被小虫爬行又或花粉,食品引起的过敏。
“薄荷甜橙?”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谢居白笑了下,“那就去试试吧?”
“好!”祁风忽视那点异样,往甜品店跑。
谢居白跟在他后面,或许对于他而言,祁风就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是他所有感觉的起点。
祁风手搭在店门的把手上,回头看谢居白,“谢居白?”
谢居白扬了一个笑,阳光下他似乎看到了衬衫下的骨骼,根根分明,“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要等等你。祁风推开门,和谢居白一起进了店铺。
空气中有淡淡的香甜的气息,这也许是甜品店独有的气氛。
“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店里出了新品,祁先生,情侣半价哦!”店员古灵精怪地眨眨眼。
“虽然半价,但新品还是只要一个吧。”祁风笑着,“天天指望我冲业绩呐。”
“那可不是,这一片的人不爱吃甜的。”店员扭头看向谢居白,“那……”到现在她才突然发现,她连这位先生的姓氏都不清楚,哪怕这位先生已经陪同他的爱人来了无数次。“这位先生呢?”
“草莓两件套。”谢居白很漠然地开口,“谢谢。”
祁风回头看他,“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点嘛。”
谢居白笑着看向祁风,“今天想试试。”
“二位的甜点,欢迎下次光临。”
谢居白接过甜点,和祁风一起往外走,“还想去哪儿?”
“回家吧,回家炖汤。”
“好。”谢居白的语气很温柔。
巨大的透明的木母在空气中浮动,向天空,成片的浅粉色云朵落在街道上,装点轻飘。
红灯里的小人跳着街舞,指挥着一场交通的盛宴。
或许,我们活在另一个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