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出香味的油,微煎的鱼,几片姜和煲汤的瓦罐。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谢居白从身后搂住祁风。“需要你离我的衣服远点,只穿一条围裙是不可能的,”祁风拍拍他的手 ,然后通上锅的电。
“总会有机会的。”谢居白眯了眯眼,用唇抚过耳朵的轮廓。
“你穿的话,那应该是有机会的。”祁风耳朵染上微红。
“那是,把你心心念念的薄荷甜橙吃了吧?”
“好哦,”橙白配色其实看起来很有夏天的感觉,可惜祁风只吃了一口就陷入了沉思,“这个味道有点怪怪的。”
“给我尝尝?”谢居白把未动一口的草毒两件套,推到祁风面前,然后拿过那个橙白配色的甜点。
“你不是要试话这个吗?”祁风坏笑着像个干坏事得逞的小猫。明明就是给我买的嘛,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等下再尝。”谢居白一点点吃掉甜点,没有什么太多的甜味,但还是让他喜欢不起来。
祁风吃完手上的甜点,起身准备去看汤。
谢居白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有没有给我留?让我尝尝。”
半分钟后,祁风捂看脸去了厨房,谢居白笑着看他的背影,“草莓,挺甜的。”
谢居白讨厌一切甜品,祁风除外。
空气中有鲜香,几盒游戏落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是是是,祁风微红着脸,“晚上干什么?据说江边可以游船。”
“我已经订了船,可以看见星空。”
“那挺好的。对了,我瑜伽课学了新姿势,教教你?“祁风帮他捏了两下肩,“痛不痛?”
谢居白歪头枕在他手上,“不痛。教我啊?那是不是可以尝试新姿势。”
谢居白肩上受过伤,祁风给他炖了两个月的棒骨汤,牛,猪,羊换着炖。谢居白第一次喝很感动,喝到最后也只剩感动了。
祁风简单纯粹,好得一心一意。生活无非悲欢离合柴米油盐,那样想要共度的一生冲动,谢居白只一眼便想万年。
说来也挺幼稚,但两人似乎都不介意一起幼稚直到死去。
“做梦。“祁风拍下他的头,“你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
谢居白反手捞他入怀,“你不喜欢吗?”
祁风笑得开心,“那是,我现在喜欢纯情一点的,说两句还会脸红那种。”
“哦?怎么个纯情法,你教教我。”谢居白揉揉祁风的头。
“等下,我看一下啊,”祁风翻了翻最近很火的小说,“就这种。”他刻意压低了点声线,“给我看看。”又捏着嗓子叫:“哥哥不要。”
谢居白笑了,“你管这叫纯情?哦,哥哥不要~”
祁风捏住他的手,笑着骂,“君子动手不动口,陪,动口不动手!”
“哦~“谢居白拉着长长的尾音,“动口?”
鱼汤的香味充斤整个客厅,祁风趴在沙发上,“鱼汤糊了就怪你。”
“糊不了,你要先洗澡还是先喝汤?“谢居白捏捏他的后颈,几点红。
“先睡会。“祁风有点懒洋洋的,夏天出汗后身上总有黏腻感,但又不算难受。他头埋进枕头里,腿有点软,趴着的姿势勾勒出美好单薄的曲线。
“行。”谢居白抱起他往浴室走,“你先睡会。”
“嗯。”祁风窝着迷迷糊糊,小腿一晃一晃。
等走进浴室,他就睡不着了——白骨化的范围变大了。
“……”
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祁风不自觉地揪紧了谢居白的袖子。
“天选之子,再这样下去就没得亲了,”谢居白扮了个猥琐的表情。
祁风笑了两下,骂道:“禽兽。”虽然他知道谢居白只是想让他笑起来。
“你亲爱的男朋友怎么会是禽兽呢?”谢居白调好水温。
裸露的骨骼留下短暂的印记,来自灵魂的抚慰让人震颤。
祁风几乎落下泪来,心脏正在嗡鸣。骨名上细腻的触感,不亚于任何欢愉,“晚点就传染你。”
“那你可要多担待点,我的骨架子可没有你好看。”谢居白笑着,祁风总是口是心非,他再不清楚不过,你的心跳得很快,我看见了,如果能和你一起,变成骨灰也是好的。
“傻逼。”一个澡洗得磕磕绊绊,等出来时汤都干了些。
祁风捧着汤,头发在吹风机下干燥,手指穿行,描绘蓬松的结构。
“喝汤,我自己吹。”祁风晃了晃头。
“吹得差不多了,你一晃就炸毛了。”谢居白梳了下他的头发,收好吹风机,“你举着不喝是要上贡吗?”
祁风闻言也真的把汤举到他面前。“上贡。”
“行。”
防治光污染的政策很严格,所以这里的星光格外的亮。
黑色的幕布缀满光点,银河之间,无尽的浪漫曼延。
不大的鲸鱼在河底穿行,身上是星河;跃出,惊起桃花色的水母一耸一耸着逃离,溅出黑夜之下墨色的水落在船舱中,晕开满船的光斑 。
有着透明薄翼的鱼在低空处飞翔,银白的身体附着流光。
彩色的气泡浮起,有鲸鸣。
祁风伸手划过水面,有水草微微纠缠湿滑的手感。
船只微离水面,像是准备起飞。
风吹过,星河坠落,沾染满身银彩。
天外是更加绚丽的光年,玫瑰色斑驳。
“你如何说服我?人死后可以变成天上的星星。”祁风仰头,万千光景入眸。
“你有没有听过卡尔·萨根的一句话,”谢居白笑了下,“我们DNA里的氮元素,我们牙出里的钙元素,我们血液里的铁元素,还有我们吃掉东西里的碳元素,都是曾经大爆炸时千万星辰散落后组成的,所以我们每人都是星辰。意思是,生前,我们落于人间,死后,我们魂归天宫。”
“意思是即便死亡,我依然可以与你共度余生。”祁风把手放在胸前,那种极闷的感觉又上来了,就像在渴望着风,渴望海洋与自由。
谢居白没有回答,他总觉得有点奇怪似乎失去了什么。随后他又笑了笑,“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共度余生。”
“嗯哼。“祁风不置可否,他打开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孟璆,然后看着对方长达五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笑了起来,“一切都措不及防的,说不定我还真是个天选之子。”
“没关系,无论你是不是天选之子,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谢居白握紧祁风的手,他不会走进没有祁风的黑夜。
“当然。”
船儿悠悠荡,醉倒在满河星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