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棠正准备全线动手的时候,青禾的又一封信传了过来。
当今圣上竟然是假的……
“假皇帝……”
玩弄权术,使得皇族凋零,也滋养了她们的野心。
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一个窃据龙椅的赝品?一个冒牌货?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言喻,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命运狠狠推了一把的荒谬与……狂喜!
上天!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最完美不过的名正言顺!
她之前所有的谋划,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布局,仿佛都在为这一刻铺垫!
镇北军可以不背着反贼的骂名,而是一个“清君侧”、“诛国贼”的正义旗帜,还有什么比揭露一个弑兄篡位、鸠占鹊巢、陷害忠良的假皇帝更正当、更能凝聚天下人心的理由?
秦莞……她果然没有看错。
“父亲!”姝棠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压过了对燕迟的担忧,只剩下一个统帅对千载难逢战机的精准捕捉。
“时机到了!真正的时机到了!什么谋反?我们是拨乱反正!是替天行道!”
“我们还需要更明确的罪证,青禾那边会收集的。”
……
“什么!”秦莞难以置信的看向青禾,“你要我把查到的证据给你散播出去!”
“这是动摇国本!这是祸乱之源!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就这么……就这么如同流言蜚语般抛向市井?!你可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她胸膛剧烈起伏,眼前仿佛已看到京畿大乱、兵戈四起、血流成河的景象。
“这是弑君的证据!是足以颠覆朝纲的铁证!它应该被密封,被呈送宗正寺,被交予太后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在严密的程序下公审!让它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煽动暴民何异?这绝非正道!”
青禾静静地看着她,等秦莞因激动而喘息稍停,她才缓缓开口。
“秦九娘子,你别无选择,所有人都知道你身边有镇北侯府的武婢。我们少帅欲谋大业,你猜,届时你会如何?”
秦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当然想活,不仅想活,还想看到那个窃据龙椅的贼子伏法。
“我父亲一生信奉律法……”
“你父亲明知真相却选择了隐瞒,并没有按法度行事。 ”
“可我父亲是为了朝堂稳定。”
“宗室已经快死光了。你知道龙椅上的那个赝品克扣军粮,玩弄权术吗?”
……秦莞哑口无言。
“我们少帅时常说,大周就像一个草台班子。几乎没有履行自己职责的官,人人都在渎职。这一路上,你应该发现了才对。”
“官府破不了案,太医治不了病,仵作验不得尸,皇帝掌不明权。几个破不了的案子,甚至死者只是平民,就要训斥太子无能。那大理寺和刑部是干什么的?你不觉得这个天下很奇怪吗?”
秦莞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青禾的话刺破了她一直以来信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