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看着她眼中熟悉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光芒，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会因为一朵花、一块点心就雀跃不已的小傻子。
只是如今这份灵动里，掺入了更为夺目的锋芒与自信。
她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他心头酸涩与悸动交织，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融在氤氲的茶香里。
“拭目以待。”他低声应道，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贪婪，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她，深深镌刻进心底。
姝棠对他的注视不闪不避，甚至微微扬起唇角，灯下显得既纯粹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
“我把黄粱梦给你，你把我师父给我。”纪伯宰提出交换条件。
“可是我有了博语岚，就可以有很多黄粱梦。”姝棠突然笑起来，笑得很邪恶，“这是另外的价钱，你得为我做一件事。”
纪伯宰叹了口气。
还是有些不习惯啊……那时候傻的冒泡多可爱啊……
现在……和天玑果然是亲姐妹……一样的会用人……
…………
夜色渐深，龙鲤台内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躁动。
沐齐柏盯着院中那棵以肉眼可见速度枯萎下去的食灵树，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枝桠蜷曲，叶片焦黄凋落，原本充盈流转的灵光此刻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
“怎么回事？！”他厉声质问身旁的少逡，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这食灵树是饲喂妖兽的关键，此刻异状绝非寻常。
他那个侄女眼下才清醒了，这边又出了事，让他不得不怀疑两者之间有所关联。
他用生灵元神饲喂麾下妖兽，此事极为隐秘，若被捅出去……
“都怪本君一时心软……”
他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当初就该直接杀了沐姝棠，永绝后患！如今她恢复神智，虽然他控制住了极星神君，但当年的她查到的事还是很让他不安。
“去叫勋名过来……”
……
龙鲤台内气氛凝重。
沐齐柏与勋名对坐，正在呵斥他。
“勋名！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妹妹吗！”
少逡侍立一旁，默不作声。
勋名垂首一副恭顺模样，只是偶尔抬眼看向沐齐柏时，那妖异的眸子里飞快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
“我已经动过手里，不知怎么，她不止没有被封住记忆，反而彻底清醒过来。”
“我怀疑她先前便已经中过狐族术法，我……”
沐齐柏神色一变，原本想要派勋名前去再做些什么的心思也歇下了。
差点忘了。
勋名可不是他的妹夫。
时常给他洗脑，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事。
他手下可用的人不多。
草包闯不进寿华泮宫，勋名是其中最强的那一个。
想到这，沐齐柏又有些头疼。
极星渊积弱，即使大部分势力都投靠了他，依然无甚可用之人。
他只是想让极星渊变得更好，统御六境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去把言笑叫过来。”
沐齐柏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他实在太心慈手软，才会拖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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