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
“别这么看着我。”温时安收回手，重新将画抱在怀里，转身往楼梯间外走，“我只是觉得，让许明远那种人继续逍遥法外，有点碍眼。”他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了，明天去温氏集团找我。想知道你父母死亡的真相，我或许能给你点线索。”
门被关上，楼梯间里又只剩下季翎一个人。
她靠在墙上，心脏还在狂跳。温时安的话，他袖扣上的桔梗花，他对画框暗格的了解……这一切都像团迷雾，让她看不清方向。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绝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许明远在拍卖会现场，他看到你了。小心。”
季翎猛地看向楼梯间的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外面那些看似温和的笑脸背后，藏着的獠牙。
她走出楼梯间时，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顾辞在展厅门口等她，脸色有些凝重：“刚才看到许明远了，他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在一起，两人一直在看你。”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像是前副市长李建国的儿子，李明。”顾辞低声说，“温氏和许明远的合作项目，就是李明在中间牵的线。”
李建国。
这个名字季翎在父亲的日记里见过。父亲说，这个人是云城稀土矿走私的保护伞，手上沾着不止一条人命。
“我知道了。”季翎点点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展厅角落里。许明远正背对着她打电话，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阴鸷。他比三年前胖了些，手腕上戴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那手表的牌子，和白雅失踪的那块一模一样。
“我们先走吧。”顾辞拉了拉她的胳膊，“这里人多眼杂。”
季翎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经过展台时，她又看了一眼那幅《月下桔梗》，画已经被工作人员收了起来，只剩下空荡荡的展台，像个被挖走心脏的伤口。
走出艺术中心，夜风吹在脸上，带着雨后的凉意。季翎抬头看向天边，月亮被云层遮了大半，只露出小半轮，清冷的光落在她脸上。
“季小姐，”顾辞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温时安的话，你别全信。温家在云城的根基太深，他们的水，比许明远和李家的还要浑。”
季翎没有说话。她知道顾辞说得对，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许明远已经注意到了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更加危险。温时安或许是陷阱，但也可能是唯一能让她接近真相的跳板。
“我送你回去吧。”顾辞说。
“不用了，”季翎摇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顾辞没有坚持，只是递给她一把伞：“晚上可能还会下雨。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翎接过伞，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往东城巷的方向走。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像个踽踽独行的孤魂。经过一家便利店时，她进去买了瓶矿泉水，付钱时，玻璃门的倒影里突然多了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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