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到最大的那个画架前，掀开蒙布。《山月图》上的山峦轮廓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正是季家山头的形状。她记得白雅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会藏在画框的夹层里。
“你干嘛？”喻柳也跟了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季翎没理她，指尖抠住画框的缝隙用力一掰。木质画框发出“咔嚓”的轻响，背面的木板松了下来，露出个黑漆漆的夹层。
里面果然有东西——一个用密封袋裹着的U盘，还有半张泛黄的照片。
U盘上贴着标签：“矿洞录像”。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的背影，站在矿洞门口，其中一个的手腕上戴着块表，表带的样式和许明远昨天戴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季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将U盘和照片塞进帆布包，“这就是证据。”
喻柳的脸色有些苍白，避开她的目光：“太好了，这下能把许明远送进去了。”
季翎看着她，突然问：“你早就知道画框里有东西，对不对？”
喻柳的肩膀猛地一僵，转身去收拾散落的画笔：“怎么可能……我也是刚看到日记才……”
“你撬许明远的抽屉，不是为了钥匙，是为了找这个，对吗？”季翎步步紧逼，目光像淬了冰，“你早就知道白雅的日记和藏起来的证据，你一直在等我回来，等我发现这些，对吗？”
喻柳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季翎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
“那你告诉我，”季翎打断她，声音冷得像雨，“三年前白雅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空气瞬间凝固了。
画室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喻柳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咬着牙，眼泪掉了下来：“我……我在国外。”
“撒谎。”季翎的声音很轻，却像把刀，“我在港城查到，白雅出事那天，你的航班根本没起飞。你在云城，对不对？”
她在港城整理白雅的遗物时，看到过一张机场的停车票，日期正是8月15日，车牌号是喻家的。当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全是破绽。
喻柳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再辩解，只是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季翎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想起小时候，喻柳总把最甜的糖塞给她，想起三年前在医院，喻柳红着眼眶说“以后我罩你”，想起刚才在巷口，喻柳手里那把明显是新配的钥匙……
“为什么？”季翎蹲下身，声音软了些，“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喻柳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我爸不让我说……他说许明远和李家关系太深，我们喻家惹不起……那天我就在画室对面，看到许明远进去了，我想冲进去，被我爸的人拦住了……”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悔恨：“白雅老师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许明远本来想找的是我，因为我偷听到了他和李明的对话……白雅老师把我推走，自己留了下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