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安点点头:“白雅拍到的矿洞照片里,有李明杀人的画面。他怕安安认出他,这三年一直在找机会灭口。”他看着季翎,眼神复杂,“我带走安安,是为了保护她。等解决了李明,我会亲自把她送回你身边。”
季翎沉默了。她愿意相信温时安的话,可码头那晚的枪声、他眼底的算计、以及秀姨口中“温家的水太深”,都像警钟在耳边敲响。
“我要见安安。”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至少让我确认她没事。”
温时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帮我拿到李明在矿洞的账本。”他走到落地窗前,指着云城东北方向的山峦,“他把账本藏在季家那片山头的废弃矿洞里,只有你知道具体位置。”
季翎的呼吸猛地一滞。父亲生前总说那片山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让她靠近,原来他早就知道矿洞的存在。而白雅画里反复出现的矿洞速写,想必也是在暗示这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账本在那里?”她警惕地问。
“安全员说的。”温时安的语气很平静,“他虽然疯了,但对矿洞的事记得很清楚。李明每次去对账,都会带上他,因为只有他认识里面的记号。”
季翎想起那个在码头麻袋里挣扎的男人,他喉咙里挤出的“温……推……”,难道是想说温家也参与了矿洞的事?
“我可以帮你。”她缓缓开口,目光落在帆布包上的铁盒子,“但我也要看一样东西——老陈留下的这个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温时安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们得先去矿洞,拿到账本再说。”
两人达成协议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云城的楼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被打湿的油画。季翎看着温时安打电话安排车辆,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像枚硬币,正面是救赎,背面是深渊,而自己正站在分辨正反的悬崖边。
去矿洞的路上,季翎打开了那个铁盒子。里面没有惊天动地的证据,只有一本泛黄的工作日记,和几张老照片。
日记里记录着老陈从警十年的经历,字迹潦草却有力。前面是 routine 的案件记录,翻到最后几页,突然变得密集而急切:
“3月12日,温家码头有异常,货轮靠岸时间总在凌晨三点。”
“3月15日,截获一批伪装成陶瓷的新型毒品,编号与温家码头的货单一致。”
“3月20日,季先生说他查到稀土矿里埋着尸体,让我小心李明。”
“4月5日,收到匿名信,说我女儿在港城的学校……不能再查下去了。”
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泪水晕开,只剩下模糊的几个字:“对不起,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