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窗帘将月光滤成朦胧的血色,庄园的暗室里弥漫着调香师特有的铃兰与雪松交织的香气。约瑟夫站在老式相机前,镜头微微调整焦距,玻璃镜片映出薇拉·奈尔的轮廓——她一袭紫色长裙,腰间悬挂的香水瓶在阴影中泛着幽光。
“你总说我的香水会‘封存记忆’。”薇拉的声音像丝绸滑过耳畔,指尖轻轻抚过相机的黄铜外壳,“可你更擅长把人困在相框里,不是吗?”
约瑟夫的手指顿了顿,镜头对准她盘发间若隐若现的银色发饰。那是他多年前为她定制的“双生花”,如今却成了她颈间一抹冰冷的刺青。他忽然笑了,按下快门的瞬间,暗室的红灯骤然熄灭。
“这次不一样。”他的呼吸近得能触到她的发丝,“你闻到了吗?这瓶‘忘忧之香’……我加了你的影子。”
薇拉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转身,香水瓶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弧线,液体溅在约瑟夫的手腕上,却在皮肤上凝成半透明的茧——那是她独创的“时光凝滞剂”,此刻却因他的体温而悄然融化。
“你疯了。”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杀过人,偷过命,可你……”话音未落,约瑟夫已将她按在显影液的铁架上,相纸从打印机中缓缓吐出,赫然是她二十年前与姐姐的合影——而照片中,双生花的银饰正从姐姐的颈间转移到她的锁骨。
“你从未忘记。”他舔去她睫毛上的显影液,苦涩的气味在舌尖炸开,“就像我从未停止过拍摄。薇拉,你闻不到吗?你身上的铃兰香……其实是你姐姐的味道。”
暗室的警报声骤然响起,但两人早已沉溺在这场危险的化学反应中。当监管者的脚步声逼近时,约瑟夫最后一次按下快门——相纸显影出他们纠缠的剪影,而薇拉的香水瓶已空,瓶口残留的液体正渗入他的瞳孔,将整个世界染成她最爱的紫色。
“你在看什么?”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铃兰与雪松的香气。约瑟夫没有回头,只将相纸翻转,露出薇拉年轻时的模样:她站在庄园的玫瑰园里,手中握着一瓶未贴标签的香水,而她的姐姐——那位早逝的调香天才,正站在她身后,眼神空洞。
“你偷走了她的记忆。”约瑟夫的声音低沉,“用‘迷幻幽梦’抹去她的存在,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才是真正的薇拉。”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逃?”她冷笑,指尖划过相纸边缘,显影液滴落,在相纸上腐蚀出一道裂痕,“她疯了,约瑟夫。她沉迷于‘永生’的幻梦,把活人关在密室里提取脑脊液……而你,不是一直在帮她吗?”
约瑟夫猛地转身,蓝眸中闪过一丝惊愕。薇拉的香水瓶在他手中晃动,液体泛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你闻到了吗?”她凑近,唇贴上他的耳垂,“这是‘永生’的气味——混合了你相机里所有人的恐惧。”
约瑟夫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显影液的铁架上。
“你错了。”他舔去她颈间的香水残留,“‘永生’从来不是你的发明,而是我的。薇拉,你不过是另一个容器罢了。”
相纸在显影液中剧烈翻腾,最终显出一幅诡异的画面:薇拉与约瑟夫的身影重叠,而背景里,无数双眼睛从暗室的墙壁中睁开,每一只瞳孔里都映着一朵凋零的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