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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待你功成名就,再来娶我

锦上添花的前提

"万岁——"山呼声里,落落望着叩首的百姓。

青黛扶着腰杆笔直的老妇,轩儿替哭哑嗓子的绵绵擦泪,小叶子们攥着绣绷的指节泛白。

她忽然想起初到仲城那日,府衙后院的老梅开得稀零,如今却见檐角新燕衔泥,在"为民请命"的匾额旁筑起暖巢。

"都起来。"她将金牌收入袖中,惊堂木却仍攥在掌心,指腹摩挲着温润的纹路——那是师傅用毕生积蓄替她求的紫檀木,刻着"直节"二字。

堂外风沙又起,卷着不知谁遗落的发带掠过廊柱,那抹绯色飞得比陈秀才的酸话更高,比深宅大院的飞檐更远。

待人群渐散,她独倚栏杆望着天际。

春云初霁,有雄鹰掠过县衙上空,翅膀投下的阴影里,陈秀才正被衙役拖出仪门,像拖走一捆发潮的烂稻草。

落落忽而轻笑,指尖拂过腰间空悬的平安锁——那是绵绵硬塞给她的,刻着"姑姑必胜"的稚拙笔迹。

"井底之蛙,也敢丈量天地。"

她望着雄鹰消失的方向,惊堂木与金牌相击,清越之声惊起檐下雀儿,"且看这朗朗乾坤,究竟是污泥能掩明月,还是...星火可焚腐草。"

春日迟迟,娇娇乘轿游春归来,行至城郊遇着山匪劫道。

轿帘被刀划破的刹那,她攥紧了袖中鎏金簪子,却见个肩宽背厚的汉子挥着砍柴刀冲来,粗布短打溅着新泥,倒比戏文里的武生更有气概。

山匪溃散后,他蹲身捡她遗落的绢帕,指腹蹭掉草屑,憨憨一笑:"姑娘别怕,俺赵铁柱护着你。"

她望着他眉骨上未干的汗痕,忽然起了顽劣心思:"壮士救我,可曾娶妻?"

少年耳尖爆红,木柴担子晃得咯吱响:"俺家只有三间茅草屋,娘说娶亲得攒够十两银子..."

话音未落,她已解下腰间玉佩塞给他:"我叫娇娇,不如你我定下婚约,待你功成名就,再来娶我如何?"

赵铁柱攥着玉佩的手发颤,那是块成色普通的羊脂玉,却比他见过的所有物件都沉。

自此每逢集日,他便在胭脂铺前徘徊——搬完半日柴,换得几个铜板,总要挑支最便宜的珠花,用粗麻布包得方方正正。

娇娇则常差丫鬟送来新做的鞋袜,鞋底纳着"平安"二字,针脚细密得能映出月光。

可甜腻的日子总掺着涩。

入夏后,赵铁柱常去酒肆帮工,归来时衣襟染着浓烈的酒气。

娇娇捏着他汗湿的衣袖劝:"酒多伤肝,不如寻个正经营生..."

话未说完,他已歪在竹椅上打鼾,腕间还戴着她送的银镯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望着他日渐松弛的下颌线,想起初遇时那个肩扛木柴、眼含星子的少年,忽然有些辨不清,究竟是眼前人变了,还是自己从来没看清过。

夜风卷着酒肆的猜拳声扑进窗,她叹着气替他盖上薄被,指尖触到他腰间的玉佩——

那是她当年一时兴起的"聘礼",如今倒像是块硌人的石头,梗在两人之间。

那日赵铁柱收工后被工友拽去酒肆,三碗糙米酒下肚,竟因口角推搡了盐商家的小厮。

衙役闯入柴房时,他正抱着酒坛打盹,皂靴碾过他破了洞的鞋底,惊起几只蟑螂。

堂前跪了半日,听着县太爷掷下"三十两白银"的判词,他忽然想起娇娇说过的话:"酒是穿肠药。"

可此时喉间腥甜,连磕头时撞在青砖上的疼,都盖不住泛上来的酒气。

二十岁的汉子缩在县衙角落里,攥着当票的手止不住发抖——他典了娇娇送的银镯子,又卖了半亩薄田,才凑得五两碎银。

更夫敲过三更时,他蹲在桥洞下啃冷窝头,望着河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哭出声来。

那哭声惊飞了芦苇丛里的水鸟,却惊不醒醉梦里那个,曾挥着砍柴刀说"俺护着你"的少年。

此后他便跟着商队押货,晨曦里扛着麻包走在青石板上,肩头的勒痕渗着血,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路过绸缎庄时,总忍不住往橱窗里望——娇娇最爱湖蓝色的缎子,可他摸了摸怀里的欠条,终究咬咬牙往前走。

月光落在他新添的皱纹里,像极了公堂上县太爷惊堂木拍下时,溅起的那星子寒光。

娇娇瞧着赵铁柱磨破袖口的青缎马褂,又往他碗里添了块酱肘子。

这是本月第七次带他下馆子,青瓷碟里的糖醋排骨还冒着热气,他却突然把筷子往碗沿一搭:"俺妹非要那支点翠步摇,足足花了二两银子..."

她夹着笋片的手悬在半空,筷子"当啷"坠地。

二两银子够买二十个她心仪的布娃娃,够付三个月的胭脂水粉钱,却只够换一支轻飘飘的步摇。

记忆突然漫上来——第一年生辰,他跑遍整条街买她爱吃的蜜渍樱桃,把七个油纸包摞成小山;过年时攥着碎银往她手里塞,说"给小娘子的压岁钱",耳尖红得像灯笼穗。

可如今他的袖口沾着酒渍,说起妹妹的首饰时眼都不眨。

她望着他夹起排骨的手,那上面已没了初遇时的血泡,却多了道新添的刀疤——据说是替酒肆老板挡酒壶留下的。

"那个布娃娃..."她喉咙发紧,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姑娘家还玩那玩意儿?"

青瓷碗里的汤突然泛起涟漪,她才惊觉自己在发抖。

十二个铜板的娃娃,她求了三回,他总说"下次"。

可妹妹的步摇、母亲的汤药、酒友的份子钱,他样样周全。

眼泪砸在桌布上,晕开小片阴影,像极了他这两年送她的胭脂——总是过期的色号,总在她开口前说"忙"。

若他肯听她的话学门手艺,哪怕是抡锤打铁、蹲在街角修马车,好歹能有门营生傍身。

可他偏要挤在染坊当杂工,说"厂子里来钱快",却总在月底攥着碎银抱怨:"东家又扣了半两"。

她数不清多少次往他工具箱里塞《鲁班经》,书页被油渍浸得发皱,他却笑她"女子家懂什么生计"。

至于那坛坛罐罐的酒,她连绣着"少饮"的帕子都塞进过他衣襟,到头来只换来满身酒气的推搡:"男人应酬哪离得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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