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望津抱紧我。
轮胎在防滑链上擦出火星，纪允知透过指缝看见后视镜里扭曲的火光。染血的翡翠耳钩硌着掌心，前世浓烟灌入肺腑的灼痛突然席卷而来。
纪允知右后方四十五度！
她突然抓住方向盘猛转，子弹擦着天窗没入隧道墙壁。尚望津诧异地挑眉，妻子指尖的温度正透过真皮方向盘渗入他腕间脉搏。
尚望津什么时候学的弹道计算？
纪允知上辈子你教过。
话音未落，纪允知已经按下中控台的红色按钮。车尾保险杠突然弹射出钢索，后方追兵的车轮瞬间绞成废铁。爆炸的气浪中，她终于看清挡风玻璃倒影——自己眼底跳动的，竟是和尚望津如出一辙的狠戾。
导航突然切换成军用频段，尚父沙哑的嗓音混着电流声炸响："九点钟方向排水口。"
越野车撞开隧道应急门时，纪允知注意到尚望津喉结动了动。十年前那个雨夜，少年也是用这个吞咽动作掩饰紧张，将伞倾向淋湿的竞赛资料："纪同学，要...要拼车吗？"
尚望津闭气。
他揽着她跃入下水道的瞬间，追兵的车队在头顶炸成火球。腐臭的污水没过头顶，纪允知却在浑浊中看清他锁骨处的疤痕——前世殡仪馆里，这道疤被入殓师用厚粉遮盖得完美无瑕。
军用探照灯刺破黑暗时，纪允知正被尚望津抵在潮湿的墙面上换气。二十米高的防汛闸门前，尚父扛着火箭筒咧嘴一笑："儿媳妇，见面礼还喜欢吗？"
返程的装甲车上，纪允知裹着军用毛毯查看监控。柳清清的定位仍在警局洗手间，但放大十倍的画面里，她腕表反光中隐约映出黎盛的脸。
纪允知声东击西？
尚望津是调虎离山。
他忽然咬住她耳垂，温热呼吸拂过颈间伤疤。车载屏幕应声切换，江城港口3号仓库的监控里，乔家平正在集装箱前烧纸钱，飘落的灰烬拼出纪母的姓名。
凌晨三点的海关码头，咸腥海风裹着柴油味灌入鼻腔。纪允知踩着尚望津的作战靴脚印前进，忽然被拉进废弃岗亭。男人沾着硝烟味的拇指擦过她眼尾："你哭什么？"
纪允知我妈葬礼那天...
纪允知灵堂外的薄荷味，是不是你？
尚望津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代替了回答。200米外的集装箱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夜视仪里乔家平正被安渡反剪双手按在油桶上——那个总喊着"姐姐"的混血助理，此刻正用纯正的战术手语向尚望津汇报。
安渡人赃并获。
乔家平脚边散落的，正是纪允知前世见过的海外账户密钥。但真正让她血液凝固的，是油桶里浸泡的婚纱——和她火场幻觉中，尚望津抱着她尸体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黎盛的笑声突然从集装箱顶传来，无人机群闪着红光包围码头。尚望津却慢条斯理地给纪允知戴上婚戒，枪口对准她身后："回头看看，亲爱的。"
纪允知转身的刹那，海平线突然升起数十盏探照灯。国际刑警的舰船刺破夜幕，甲板上被押解的正是柳清清。她腕间的手铐反射着冷光，上面刻着尚母的军官编号。
黎盛你以为赢定了？
黎盛突然扯开衬衫，胸口倒计时器红光刺目。尚望津却笑着按下婚戒内侧的按钮，所有无人机同时坠海："十秒够吗？"他突然问纪允知。
最后一声爆炸响起时，纪允知正咬破黎盛的颈动脉。咸涩的血涌进口腔，她终于听清尚望津未说完的话——那是高二竞赛后台，少年对着摔碎的航模说的那句："纪允知，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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