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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现吸血鬼·吸血疑云

民国奇探:不归春

路垚正在捕房翻看着下水道线路图,被突然进来的乔楚生吓了一跳。

路垚就见他抬手将报纸扔到桌上,颇有种要把桌子砸穿的架势,怒问对面的人:“你什么意思?”

桌上是标题加粗的一篇新闻——“吸血鬼替天行道,惩治黑帮败类”

白幼宁充耳不闻:“怎么了?”

乔楚生气的心梗:“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瞎写!”

“不是我写的,你看署名,作者是莲心。白幼宁双手抱在胸前。

“莲心是你笔名你当我傻啊!”乔楚生只觉头疼。

“证据呢,请问你怎么证明这是我写的?”白幼宁死不承认。

乔楚生也破罐子破摔:“白幼宁,是不是吸血鬼我不在意,但那些死者里面,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帮派分子。良叔你也认识,人家是大慈善家!”

白幼宁双眉一立,反问:“你确定?”

乔楚生确定,但也决口不提,只说:“你知道去年冬天,他给淮北灾民捐了多少棉衣吗?”

白幼宁嗤笑道:“良叔在法租界贩卖烟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他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儿吗?”

对此乔楚生无话可说,将话题拐了回来:“你恨你爸,作为外人我无权干涉,但如果你的行为,给老爷子带来麻烦,我就必须采取措施了。”

“——错、错、错!”白幼宁摇着脑袋摆手,“我恨的不是他,我恨的只是那些披着法律外衣赚黑心钱的衣冠禽兽!”

路垚看着桌上那卷报纸觉得有些讽刺:“比如呢?你吗?”

白幼宁横眉竖目,刚想反驳就被路垚打断了。

“你抨击的群体里,有一部分的确是罪有应得的,可是不见得每一个都是坏人吧?”路垚翻了翻白幼宁之前写过的文章,继续道,“贩卖烟土当然违法,可你嘴上说着要惩治罪恶,实际上笔下也只是片面的说辞,带着你个人的偏见和主观臆断,难道你做的就对吗?”

白幼宁哑口无言,但面色依旧不服。

“就说最简单的,”路垚旧事重提,“你当初说我是杀人犯,划过死者的车,恐吓过死者,我那叫恐吓吗?我那是合理合法的告知他那件事的后果。”

“再说了,你写我为什么划车了吗?你写我为什么‘恐吓’了吗?最后还主观臆断的写我是杀人犯,我是吗我问你!”路垚越说语气,一提起来简直没完没了,“断章取义的事实也叫事实吗?你这行为说严重了就是诽谤!一样是犯法!”

“光这些不够,你还跟着人家组织好的游行队伍乱说话,想翻墙、砸窗被我抓到了,还在那说什么要主持公道的话,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命案才刚发生,你就跟着游行,懂不懂查案子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你脑子里的水啊!”

“还有,做事之前考虑一下后果行吗?在外人眼里,你跟白老爷子是一体的,你做什么会直接影响到他,他做什么也会直接影响到你。体谅一下你哥会死啊!”

路垚骂完深深的吐出来一口气。

他知道白幼宁是个理想主义者,希望消灭这世上一切的罪恶,可她有时候的一些做法真的令人费解。

好歹也是复旦毕业的,脑子起码应该是会转弯的,但是她时常又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来。

总得有人告诉她利弊得失吧,现在她敢在报纸上写自己是杀人犯,难保以后不会又写别的什么人是杀人犯。

他可以不计较,毕竟是朋友,可是谁能保证别人不计较呢?

白启礼惯着她,可总得有人告诉她“该做”、“能做”和“最好不做”区别吧。

“抱歉,我语气太冲了。”路垚低着头,没敢看乔楚生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么骂白幼宁他肯定是不高兴的,但是自己总得说点什么吧。

白幼宁没说话,也垂着脑袋。

乔楚生也低着头看着他俩的后脑勺。

三个人都沉默着,这低迷的氛围让路垚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大错正在遭受极刑一样。

直到带着一股味道的萨利姆走了进来,这满身的“异香”打破了屋里沉闷的氛围。

乔楚生皱了皱鼻子:“什么情况啊?”

“我找他。”萨利姆指着路垚,“你猜的没错,下水道的尽头,确实是宏仁医院。”

“我在第一名死者的案发现场发现,尸体旁边下水道的井盖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路垚指着桌上的线路图说,“这张是租界下水道的规划图,五名死者,案发地点的下水道都连通宏仁医院,所以我才让萨姆去钻下水道,看看能不能通过,结果真能通到。”

“宏仁?你学姐任职的医院?”白幼宁轻轻瞥了一眼地图。

路垚点头:“没错,五名死者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的是吸血鬼替天行道,那我学姐怎么说?她只是个医生,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那倒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乔楚生不认同道。

路垚不置可否,只问:“那么多受害者,为什么只有她能脱险?”

“……也许是运气?”白幼宁这回倒是犹豫了很久才说话。

路垚:“……”

刚才说了,查案需要的不是你脑子里的水!路垚头疼,案件的巧合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和突破口,结果白幼宁一句运气给带过了。

路垚没说话,转身看着乔楚生,他平时都是惯喊乔四的,只是这会儿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喊了探长:“乔探长,验尸报告也出来了吧,要不,你跟她说?

“具体细节,不便跟媒体透露。”乔楚生这会儿也还在生气,他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刻,我不是媒体,我是你妹。”白幼宁笑的一脸谄媚。

乔楚生也是对她没办法:“查了的五具尸体,各静脉处都有针眼。”

“针眼?”白幼宁没懂针眼能说明什么。

路垚解释道:“尸体看上去像是被吸干了血液,可实际上是被大孔径的穿刺针抽干的,除了医院,哪儿有这种东西啊?所以我才让萨利姆钻的下水道。”

白幼宁点头:“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学姐的?”

“那天在捕房,我约她吃饭,”路垚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摇头无奈道,“一般人如果这个时候案子还没有结,敢一个人走夜路吗。”

两人下意识的摇头。

“她敢——”路垚直视他俩,继续道:“就说明她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危险。”

白幼宁立时偏了主题:“所以您这就是因爱不成反生恨?你有心吗?”

“呵!稿子标题出来了?”路垚一阵冷笑,“不如您什么时候方便,去医院里给脑子放个水吧!”

白幼宁瞪了他一眼。

路垚回瞪。

乔楚生整了整衣领:“我只有一个问题,萨利姆为什么听你的?”

萨利姆应声掏出了劳力士。

乔楚生看着怀表瞬间反应过来了,他在兜里摸了摸,果然不见了。

“我我……”路垚心虚的说,“我还要去查线索,先走了!”

说完就飞奔离开了捕房。

萨利姆看着手里的怀表疑惑又震惊的问:“这表是你的?”

乔楚生深吸了两口气控制住自己想捏死路垚的冲动:“现在是你的。”

-

路垚逃脱之后,特意去了趟宏仁医院,护士热情的跟他搭话,路垚也笑着跟她聊了聊,问完林姜办公室的位置就上了二楼。

正准备敲开林姜的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林姜跟人谈话的声音——

“我拜托你了,再给我点时间。”

一个男声说道:给你时间?已经给了多少时间了你说?”

“我已经花了很多心血在这个项目上了,我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吧。”林姜哀求道。

男声不耐烦的说:“拉倒吧拉倒吧……”

这时,有一个护士走了过来:“请问您找林医生?”

路垚点了点头:“但她好像在忙。”

“你先跟我过来吧,到那边等一下。”护士带着他下了楼,边走边八卦道:“你是林医生的朋友吗?”

“同学。”

护士看他一表人才的模样,颇有些感慨的说:“林医生是个好人,她对病人好,对我们也好,可惜就是工作太忙……”

路垚打断道:“刚才在她办公室那个男的是谁?”

“是她以前的老板,华兴药厂的,这两天总来,一来就吵架。”护士有些感叹的说。

“为什么吵?”

“我听说林医生以前在那边负责药物研发,后来项目忽然终止了,林医生连上个月的薪水都没有拿到。”护士不太确定的说。

“那你知道是什么药吗?”

护士摇头:“这个倒没听说,但是林医生那种好心人,她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利国利民的,欺负她的人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护士说着低下头不知道在记录什么,路垚听完这话就离开了。

护士好像还说了些什么,路垚走的太快没听清。

-

捕房,乔楚生接着白启礼的电话。

“我知道了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的,行行行,您别生气了啊,保重身体,好嘞,好嘞好嘞,那我挂了啊。”

路垚刚进门就看到乔楚生在打电话:“又挨白老爷子骂了?”

“唉……”

路垚抱胸站在门口说:“那文章是他闺女写的,他为什么不直接去骂她?”

乔楚生叹了口气:“他俩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唔。”路垚眯着眼睛看着街上的行人,脑子里转着思绪,之前的案子查完之后,系统就自动恢复屏蔽掉的记忆了,在记忆库里挑挑拣拣,他好像还真找出了白家父女的矛盾所在。

原来如此,路垚自言自语道。

乔楚生没听见他说话,问:“怎么,找到线索了?”

路垚点头:“开张搜查令。”

可算有点儿好消息了,乔楚生想:“搜哪儿啊?”

“华兴药厂。”

乔楚生眼皮一跳:“为什么?”

“我怀疑吸血鬼杀人事件,跟那个药厂的某个研究项目有关。”

乔楚生也不反驳,只问:“有证据吗?”

路垚摇头。

“你没证据,我怎么给你开啊?”乔楚生牙疼加胃疼的说,“万一你什么也没搜到,我怎么交差啊我。”

路垚耸了耸肩:“你就说怀疑那个药厂制毒、走私,随便安个罪名就行了。”

乔楚生盯着他没说话,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药厂的股东是洋人,这儿是公共租界。”他说。

路垚想了想,也是,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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