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从验尸房离开后,又回了一趟现场,观察了一圈后,他在一个废旧的木架车厢里看到了一张手纸。
他拿起来闻了闻,似乎是有一种味道。
白幼宁一路从验尸房跟着他,看到这一幕抬手就夺过他手里的纸也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你有病啊?”路垚无语。
白幼宁反复闻嗅也没发现异常:“这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啊。”路垚日常跟他抬杠。
白幼宁还真的翻来覆去对着光看了看,结果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这怎么看都只是一张手纸啊。”
路垚晃了晃食指,煞有介事的说:“错,这是一张用过的手纸。”
白幼宁闻声立马丢掉这张手纸,一脸鄙夷的说:“那你还闻!有瘾啊?!”
路垚心下无语,我说的用跟你以为的用不一样,但他没说,只问:“你又来干嘛?”
“有什么线索,可以分享一下嘛。”白幼宁笑的一脸谄媚。
“没有。”路垚懒得理她,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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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垚准备赴约,出门之前想着跟乔楚生打个招呼再走,结果乔楚生不知道去哪野了,他找了半天没找见人就直接去了餐厅。
“上海的馆子没什么好酒,凑合喝。”路垚一边给高脚杯倒酒一边说。
林姜摆手表示自己不喝酒。
路垚自认记性不差,疑惑的问:“我记得你之前酒量挺好的啊。”
“喝多了耽误事儿,所以就不喝了。”林姜煞有介事的说。
路垚也没多问,又绕回了案子上:“那天跟踪你的那个人,你有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吗?”
林姜想了想,说没闻到。
“可是验尸报告显示,死者的胃部跟血液里有高浓度的酒精。”
林姜眉心微皱:“你怀疑我在撒谎?”
“你太敏感了。”路垚抿唇一笑,“我约你来,只是想跟你叙叙旧。”
林姜轻轻摇了摇头,说:“咱俩在学校里没什么交集,所以也没什么旧可以叙。”
路垚端着酒杯笑的腼腆:“那只是你的看法,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至今都没法毕业。”
“……啊?”林姜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被我爹强行送出国的,之前我的人生理想就是玩儿,到处游山玩水,直到第一学期结束,你以学生代表的身份通知我补考,你那个鄙视我的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还记得你那时候跟我说过什么吗”
林姜摇了摇头。
“你说这个学期家里供你的学费,足够一个国内家庭十年的开销,如果每个年轻人都像你这样,那这个国家就没有希望了。”路垚模仿着林姜当年的语气说。
“我,完全都想不起来了……”林姜一脸抱歉的看着他,“我这话说的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啊。”
路垚摇了摇头:“你说的是对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开始好好读书的。谢谢。”
话说到此处,她再不抬杯就有些不礼貌了,林姜拿过酒杯:“来。”
两人碰过杯,路垚要问的话也问完了,结束后,两人各回了个家。
离开前,路垚有心想送对方回去,但林姜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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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垚到家的时候发现乔楚生没在,他就去了一趟捕房。
“路先生晚上好。”捕房的守卫跟他已经很熟悉了。
“晚上好,乔四呢?”
守卫摇头:“乔探长下班后就离开了。”
“没回来吗?”路垚又问。
守卫摇了摇头,路垚应了声好就离开了。
路垚刚走没一会儿,另一班换岗的守卫就来了:“这鬼天气真冷啊。”
“是啊。”说着两人交过班他就离开了。
来换班的守卫紧了紧大衣:“要是能守内屋就好了,乔探长房间里肯定烧着火炉呢。”
离开的守卫早已走远,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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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路垚又去了趟捕房,乔楚生一夜没回来,他得去看看。
路上遇到了卖报纸的,路垚就听了一耳朵——
“独家独家,据可靠消息,神秘自燃,欧洲中世纪吸血鬼重现上海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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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垚推开捕房的门,就看到白幼宁坐在沙发上跟乔楚生对视。
“你可真敢写啊你!”这是怒目圆睁的乔楚生。
“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我不写,别的媒体也会写,我这叫先下手为强。”这是有理有据的白幼宁。
乔楚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你不怕引起恐慌啊你。”
“死都死了有什么好慌的啊。”白幼宁耸了耸肩。
白幼宁就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着装整齐的路垚。
她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乔楚生在沙发上躺着,这说明他昨晚没回家,而平时连查案都穿着睡衣的路垚,今天居然这么早就来了捕房……
很明显这俩人有情况啊……
白幼宁眼珠一转来了心思:“昨晚的约会怎么样?”
乔楚生一听约会两个字立马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是约会,就是老朋友之间叙叙旧。”路垚说着赶紧看了一眼乔楚生,生怕他生气。
“叙旧?叙什么了?”白幼宁却是生怕乔楚生气不死一样,疯狂拱火。
“你管那么多干嘛?”说的越多乔楚生越容易生气,路垚表示绝口不提。
“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白幼宁故意说。
“说什么呢!”路垚愤起拍茶几。
乔楚生紧随着一掌拍到了办公桌桌上,攥着的桌角都快被他捏碎了。
路垚一瞧乔四的状态,只觉得那桌子柄就是自己的脊梁骨,赶紧制住白幼宁道:“我可是有线索的,你最好别得罪我。”
白幼宁立马闭了嘴,逗他俩有什么意思啊,当然是案子更重要了。
她刚准备问,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路垚看了眼大门。
“吸血鬼杀人了。”随着声音一起出现的,是萨利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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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转移阵地去了案发现场,路垚拉开白布看了一眼尸体脖颈上的伤痕:“确定是牙印吗?”
“基本可以确定。”乔楚生翻看着萨利姆递过来的报告说。
“有目击证人吗?”路垚问。
“有,做了笔录。”乔楚生抬手把报告递给了路垚。
路垚接过报告翻了翻——昨天晚上,目击者和死者在隔壁面馆吃面,目击者在结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死者,两人就发生了短暂的口角。
目击者被打翻在地,随后死者离开,目击者追出去,准备寻仇,结果刚出门就发现,吸血鬼正在行凶。
路垚看完合上了报告。
“尽快尸检吧。”乔楚生示意两个警探把尸体抬了下去。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白幼宁转了一圈没看到死者的脸,就问。
乔楚生点头道:“基本可以确定,而且,你应该还认识。”
白幼宁挑眉:“谁啊?”
“娄五。”
提起名字白幼宁也还是没想起来,含糊的问:“斧头帮那个?”
乔楚生无奈:“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人家专程过来道贺来着。”
斧头帮,白幼宁想:“那不是很能打吗?”
路垚瞥了她一眼:“再能打也没有吸血鬼能打吧。”
白幼宁一脸“诶唷”的看着他:“如此说来,你现在也认为作案者是吸血鬼咯?”
“我认不认为重要吗?反正你报纸上不都已经定性了。”路垚故意说。
乔楚生长长的吸了口气,转头拉着白幼宁去了一边:“来,过来。”
“你以前怎么写我不管,但是这次死者身份特殊,你下笔的时候,给我慎重、慎重、再慎重!”
白幼宁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下笔的时候已经慎重慎重再慎重了。”
“这次的死者是帮派分子,跟老爷子是有关系的。”乔楚生只觉得跟白幼宁交流有些障碍一样。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白幼宁表示不明白。
乔楚生又叹了口长气:“你写歪了,人家会觉得是老爷子故意让你这么做的。”
白幼宁无语:“他是他,我是我,我爹的事我从来不发表意见,我的事,他也无权过问。”
乔楚生说不通,一脸牙疼的看着她,白幼宁转了个话头道:“还有,这件事情,我作为记者有权报道真相。”
乔楚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能明白利害,只好转头问路垚:“你觉得呢?”
“她又不听人的话,随便怎么写咯,反正别提我就行。”路垚说完转头去找了萨利姆,“去下水道看一下。”
萨利姆疯狂摆手。
路垚从兜里掏出一枚劳力士怀表,挑眉看他:“真不想去啊?”
萨利姆笑着接过手表去查看下水道了。
这时卢阿斗跑了过来:“不好了,租界又发现四具尸体。”
“四具?”乔楚生听着这让人头疼的数字,很是痛苦。
阿斗点头:“和这个死者一样,脖颈处有一排血洞。”
“身份确定了吗?”
阿斗贴着乔楚生耳朵说几个名字。
乔楚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阿斗一脸认真的点头:“真的。”
“谁啊谁啊谁啊?”白幼宁脖子都快伸出二里地去。
“还用问吗,肯定是你们家老爷子的熟人啊。”路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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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
“吸血鬼的案子,现在查到什么程度了?”
“巡捕房的人说还没有进展,我觉得这次死了这么多黑帮分子,很可能会在江湖上造成混乱。”
“我们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做什么?”
“那些杂碎早就该死了,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契机,让他们狗咬狗,也算是一件好事”
“良,已经死了”诺曼说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