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熠星的手指轻轻捏着那张对折的速写,塞进郭文韬胸前的口袋时,指尖不经意地蹭过他的锁骨。
郭文韬的呼吸微微一滞,像是被那微凉的触感烫到。
楼下搬运工人的喊声远远传来,但此刻,杂物间里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蒲熠星没急着起身,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低头看着郭文韬。
阳光从高窗斜斜地落进来,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韬韬,"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还记得高三那年,我们在图书馆吗?"
郭文韬的手指还停在纸箱的胶带上,闻言顿了顿,抬起眼看他:"哪一次?"
"就那一次。"蒲熠星笑了,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郭文韬的耳垂,"你借我耳机,说想让我听一首歌。"
郭文韬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当然记得。
那是高三的深秋,图书馆的暖气开得很足,窗外的梧桐叶一片片往下落。
蒲熠星坐在他对面,低头写物理卷子,眉头微蹙,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郭文韬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从书包里掏出MP3,摘下右耳的耳机递过去。
"听吗?"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图书馆的寂静。
蒲熠星抬头,眨了眨眼,伸手接过耳机,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郭文韬的指节。
那一瞬间,郭文韬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耳机里放的是一首英文歌,旋律温柔,女声低低地唱着:"If I could save time in a bottle..."
蒲熠星听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这歌好老。"
"嗯。"郭文韬低头,假装整理书包带子,"我爸喜欢的。"
其实不是。那是他偷偷下载的,因为歌词里有一句——"The first thing that I'd like to do, is to save every day 'til eternity passes away, just to spend them with you."
他想把每一天都存起来,直到永恒消逝,只为和你共度。
但他没说。
蒲熠星也没再问,只是安静地听完,把耳机还给他时,指尖又碰了碰他的手背,像是无意的,又像是刻意的。
——而现在,时隔多年,蒲熠星突然提起这件事。
郭文韬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问:"……你还记得?"
"记得啊。"蒲熠星歪头,笑得狡黠,"那首歌我后来查了,叫《Time in a Bottle》。"
郭文韬心跳漏了一拍。
"韬韬,"蒲熠星凑近,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廓,"你当时是不是……"
"——两位老板!"楼下搬运工的大嗓门突然打断了他,"箱子还搬不搬了?再晚要加钱了啊!"
郭文韬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蒲熠星的下巴。
他轻咳一声,避开蒲熠星似笑非笑的眼神,快步走向门口:"……先搬东西。"
蒲熠星看着他的背影,低笑一声,慢悠悠地跟上。
走到楼梯口时,他突然伸手,从郭文韬的裤兜里摸出他的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音乐软件,搜索那首歌,然后插上自己的无线耳机,塞了一只到郭文韬耳朵里。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郭文韬怔住,转头看他。
蒲熠星冲他眨眨眼:"这次,我听右耳。"
——当年郭文韬戴的是右耳,而他戴的是左耳。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共享同一首歌,不再隔着课桌,不再隔着年少时未说出口的悸动。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在搬运工人咚咚的上楼声中,吻住了他的嘴唇。
耳机里的女声还在唱:"But there never seems to be enough time, to do the things you want to do, once you find them..."
——时间总是不够用,但幸好,他们找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