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兰将江忆带到知年楼的一处拐角内,李叔茂正在那里恭候。
“师、师叔?”
李叔茂手上捧着一块木碟,上面平整的放着一套知年楼弟子的服饰,很新。
李叔茂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将木碟递向了江忆,“恭喜你,正式成为了知年楼的关门大弟子。”
“这?”
李幽兰解散道:“师父之前做了安排,让人去试探你的能力。你表现不错,我会向师父说明的,他应该会让可你——恭喜你。”
话到此处,李幽兰脸上也显出了一抹笑意。
江忆大喜过望,难以置信地撇向身后的李幽兰,又将头转向李叔茂,“真、真的……是这样吗?”
李幽兰和李叔茂微微点着头。
江忆接过那套衣服,喜极而泣。
李叔茂督了一眼江忆,又看向了李幽兰,假意的露出了笑容,面朝向江忆,关心道:“晚生,你的伤怎么样了?”
江忆诚恳地答道:“多亏了师叔的药膏,现在已经好多了。”
李叔茂尴尬的笑着,“我见你脸上血色翻涌,气短力虚,定然还未康复周全。”
而他的言外之意,则是想要单独挽留江忆。
江忆并没有听出话中的含义,茫然地看向李叔茂,不明所以。
“快脱光衣服,让我帮你再好好看看。”
李叔茂忽然说出了一句极其不妥的话来。
说话的同时,他将目光移向了李幽兰。
李幽兰脸上顿时一阵火红,羞涩地转过身去,“师叔——告辞。”
江忆望着李幽兰远去的背影,脸上竟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李叔茂则冷扫了眼江忆,“出事了!”
江忆被他一句话拉回了现实。
“啊?怎么了?”
“知年楼,死了……两名、弟子……”
江忆显出惊诧之意,“师叔……你、你又杀人了?”
“不,不是我。”
李叔茂向江忆凑近,他面色凝重的在其耳边低语道:“这背后,只怕是另有其人……”
堂内。
那名弟子说完不久,另一名弟子又闯入了大堂。
“师父,不好了!”
林隐道斜视了一眼来者,“怎么了?”
那人喘着粗气,急促地说道:“大、大门外,闯入了两、两名江湖中人,见人就打,打伤了好多名同门!”
林隐道一拍太师椅,愤怒地站立起来,“有这种事!”
他不及理会那两具尸体的事情,愤然向堂外走去。
来到知年楼大门口,只见,几十名弟子向门口的两人涌去,可都被一一打倒在了地上。
林隐道定睛细看去,门口是两名身着黑色衣裳的年轻人,且都身手不凡,硬是没被众弟子打到一下。
“全都住手!”
顿时,众人都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向林隐道。
而门口下的少年其中一位似乎还没有打过瘾,挑衅道:“来啊,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不敢了?哈哈哈!”
林隐道眼眸中透出一丝冷意,淡淡地问道:“不知二位是何方神圣,竟会来到我们这小小的知年楼来,还真是受宠若惊。”
后面这几个字,他咬得极重,语气中似乎带着强烈的愤懑。
二人撇了眼前的老头一眼,并不把他当回事。其中一人往腰间摸了摸,掏出什么东西亮了出来,“这个,识得吗?”
林隐道细看,那是一块黑铁所制的令牌,深黑的牌面上用金漆镀着三个象征其身份字样,正是“覃韵阁”。
那便是江湖中最强盛的一个门派,而他眼前的这两位少年,想必便是覃韵阁的弟子。
此方贸然来访,定然没什么好事。
林隐道冷漠地看着那块令牌,停顿片刻,斜过身看向了身后的正堂,“原来是覃韵阁远道来访的贵宾,来,里面请。”
二人听罢,冷哼一声,朝正堂走去。
“不知二位此行有何要事?”
两位少年毫不客气的在太师椅上坐下,其中一人大声嚷道:“叫你们楼主出来!”
对方言辞犀利,态度恶劣,并没有表现出对林隐道有什么丝毫的尊重。
林隐道脸上露出了冰冷僵硬的笑容,“鄙人便是二位口中的楼主,不知……二位寻我有何要事?”
“你便是那位林隐道林楼主?”
“正是在下。”
二人这时心头一紧,冲林隐道多瞄了几眼。想不到眼前的老头便是知年楼的楼主,现在再看,他身上似乎确实有几分凝人的气质,神色中透露着些许威严的气息。
其中一位少年干咳几声,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压低了些许,“是这样的——覃韵阁的那位老阁主驾鹤西去了。依照规矩,江湖八方的义士都应去哀悼其亡灵才是。”
此话一出,林隐道脑中蹦出了几个词——“缴纳金银”“暗杀统领”“统一诸派”。
总之,决对不可能是喊去哭丧这么简单。
“二位的意思是——是想邀请在下同江湖门派中的诸位统领去办理老阁主的丧事?”
其中一人坏笑着点了点头。
林隐道忽然冷淡地问道:“那……在下若是不去呢。”
少年狠瞪了他一眼,“不去?不去的话,想必您也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吧……”
另一位少年伸手摸到腰间一柄刀的刀柄处,恐吓道:“林楼主,知年楼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您也不想到时候看到知年楼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吧。”
江湖中势力最大门派门下的弟子竟如此嚣张。
林隐道沉默片刻,忽然问出了一句与谈话内容无关的话:“对了……知年楼死了两名弟子,可是二位所为?”
“哦?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一位少年语气狂妄地答道。
字字猖狂,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林隐道从腰间的侧袍中拔出一柄短刃,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二人身后。
他神情淡漠,冷冷地说道:“那在下也可以就在这里杀了二位,然后再去覃韵阁哀悼逝者亡灵。”
“林隐道,你敢!”
林隐道不知何时,以来到其中一人身后,用短刃抵住了其咽喉,“有何不敢!”
此话一出,堂内的气氛骤然降下,三人面面相觑,虎视眈眈地看着彼此。
彼时,凝结的汗珠从那名弟子的脸颊上滑落,而林隐道的短刃也并没有在此刻真的挥下去。
“放了他!不然,小心我逃出去后将此事禀告给新任阁主,到时候叫你知年楼上下流血千里!”
另一位少年忽然开口威胁道。
“呵!”
“你以为你能逃出去么?再者说,覃韵阁的新任阁主真的会为了你们这种不起眼的弟子,而对我知年楼大打出手么?”
说罢,林隐道当即将手中的短刃举过头顶,迅疾地挥下。
千钧一发之际,正堂门口突然一人大声阻止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