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上海火车站笼罩在薄雾中。
蒸汽火车喷出的白烟与人群的喧嚣交织成一片,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人。
傅文佩红着眼眶,紧紧握着清棠的手,声音哽咽:“这一去千万要保重,记得常来信。”
依萍站在母亲身旁,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感情受挫的阴影中走出,却仍强撑着对清棠露出一丝微笑。
清棠神色平静地点点头:“佩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就在这时,站台另一端传来熟悉的声音。
何书桓一身棕色风衣,正和杜飞低声交谈着走来。
两方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依萍和书桓同时僵住,空气仿佛凝固。
眼尖的杜飞一眼就认出了清棠手中的行李箱,立即扬起手臂,热情地招呼道:"哎呀!这不是巧了吗?在这儿都能遇见!清棠小姐,你也要出远门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阳光笑容。
清棠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是啊,要出趟远门。”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不远处僵立片刻后转身离去的书桓,又落在身旁强作镇定却难掩苍白的依萍脸上,不禁轻叹一声。
然后凑近依萍耳边,低声劝慰道:“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你要学会看开些。”
依萍怔怔地望着书桓远去的背影,铜铃般的大眼睛黯然无光,最终垂下眼帘,沉默不语地低下了头。
杜飞对两人之间的纠葛虽知之不详,但见依萍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感慨:
"你们俩啊,好的时候如胶似漆,吵起来就要死要活的。谈个恋爱,倒像是把命都搭进去了似的。
书桓那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主动向报社申请去绥远采访,那可是前线战场啊,万一......”
“什么!?”
依萍猛地抬头,眼眶瞬间泛红:“书桓要去绥远?他怎么会去绥远?”
杜飞被依萍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还、还不是因为你们吵架的事...这些天书桓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可能是想离开上海换一种心情吧。”
依萍听完,二话不说,便逆着已人群朝书桓的方向走去去。
“依萍!”
傅文佩焦急地喊了一声,但女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这时,发往北方的火车发出最后一声汽笛。清棠提起行李箱,对傅文佩轻声道:“佩姨,我该上车了。”
然后,又对杜飞拜托道:“能不能麻烦杜先生帮忙照顾一下佩姨?”
杜飞连忙点头应声:“清棠小姐放心,我一定把傅阿姨安全送回家。”
站台的另一处,何书桓正在排队检票,突然听到自己忘也忘不掉的声音,他不敢转身,生怕自己心软原谅日记的事情,
依萍快步走到书桓身边,颤抖着声音唤道:“书桓……”
书桓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仍旧不肯转身。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依萍的声音带着哽咽,上前拽着书桓的胳膊:“但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你想躲开我,以后我们不相见……”
话音未落,书桓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转身将依萍狠狠推倒在地:“别来骗我了!我不会再傻傻的成为你报复陆家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