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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经采访完了,但郑记者说是他们内部没有沟通好,所以想再采访您一次。”
时宴的脚步顿住,眼神终于离开手中的文件,看向陈盛。
镜框折射出冰凉的光点,缀在他轮廓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浑然而生。
四周窗明几净,却又安静得出奇。
还没等江也发话,陈盛把文件抱得更紧了些,果断地开口。
“明白了时总,我立马将郑记者请回去。”
时总收回视线,陈盛咽了咽口水,继续。
“时总您前几日说今天要去马场,那我现在为您安排车?”
时宴点头:“好。”
……
不久,云晚开车晃荡着到马场附近。
她小时候记忆里马场的砖瓦草地都是崭新无比的,但很多年过去,时间的痕迹慢慢腐蚀这里,光影打在斑驳的树影上,蒙上旧日的色彩。
大片大片的草地,一排排的木桩围栏,中间零星地有几匹马在吃草,尽头的树林枯黄一片,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堆积,感觉下一秒就要压到那片树林上了。
云晚把车停在马场外,带着礼物下车,带着一点跟儿的鞋踩在台阶上,留下清脆的响声。
“晚晚!”
云晚随即抬头,一个穿着马术服的中年男人快步朝她走来。
“关叔叔!”云晚对关向成露出了个乖巧的笑容。
关向成看着云晚,乐呵呵地说:“晚晚你可算回国了啊,我可是好久都没看见过你了,亏你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叔叔,还知道来这里看我。”
云晚歪头,耳坠上的碎钻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语气嗔怪:“我忘了谁也不能忘记关叔叔你呀!”
“你呀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关向成被她逗得乐呵呵的。
云晚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马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时宴还没有过来。
云晚刚想着他是不是不会过来了,身旁就响起了关向成的声音:“时宴?”
空旷的地方,风总是特别大,掠过树林而来,呼呼作响。
身旁的人不说话,但云晚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这样的审视仿佛煎熬,一秒钟也会被拉得无限长。
云晚呼吸有些不调,手背在腰后,食指不安地搅在一切,等了几秒,还没等到对方开口,于是她心一横,抬头看向时宴。
果然撞进了他的目光里。
他深黑眸子深不可测,当他年少有为,即使早有了一番作为,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四五。
云晚眨眨眼睛,一派天真的模样,仿佛在说:“原来我们这么巧,连来到这里都是一样的时间。”
随后云晚在男人眼中看见了复杂的意味,收起和他相望的视线,慢慢低回头,她细颈在明媚阳光照耀下格外显白,仿佛泛着莹润光泽般,剔透干净。
“你怎么来了?”时宴蹙眉。
云晚笑得灿烂,声音甜美:“我不能来么?关叔叔很欢迎我呢!”
时宴没有说话。
云晚倏地将自己的手搭在身后,语气娇柔:“还是说……时先生不欢迎我过来……?”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才让你不欢迎我的……”
好一个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这段表演云晚给自己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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