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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见张遮半响不说话只盯着云晚看,生怕他连云晚也一起抓了,陈瀛连忙喊了他一声。
张遮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他怔了怔,才察觉到自己盯着云晚已经看了很久了,他猛地收回了视线。
薛太后轻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美色误人,连张大人都看入了迷。”
张遮不卑不亢平静地回道:“微臣只不过是在思考,与乱党有关之事本就错综复杂,律令有言,无证不罪。单有一页纸尚不能定罪,还需查清原委,方能断言。”
“哦?那张大人想怎么查?”薛太后眼眸微微眯起,语气毫不客气。
“请张大人明察,这一页纸与臣女绝无关系,也非臣女字迹。”
张遮低头看她:“不是你的字迹?”
青年眉骨高挺,一双浓眉,眼瞳格外漆黑,温和清冷,这两种有些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刚刚好。
“没错。”她仰头看他,这么波光粼粼的一双眼,潋滟多情,不知多少男人会因为这双眼而忍不住同情她,相助她。那模样分明在说“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屋外雨滴青荷,鹤羽沾露。潺潺雨声后,凤仪宫内鸦雀无声,二人四目相对。
密雨如针,敲打窗棂,四壁幽静。
终究还是张遮率先避开了目光。
他正想开口,一旁的薛姝站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云晚,开口为她辩解。
烛火微晃,荜拨一声。薛太后眸子轻轻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薛姝。
“姝儿可知你在说什么?”
薛姝脸色一白,努力稳住身形:“回太后娘娘,臣女知道。”
薛太后正站在原地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带些探究意。
见他回首,她才敛了那神色:“既然如此,那劳烦张大人好好查一查了。”
刑部的人办事效率还算高,更何况经过张遮一分析,得知仰止斋乃是伴读所居之所,纸乃是宫中所用之白鹿纸,送到多少,内务府处该有记录。张遮建议让薛太后下令调内务府用度账册,再查仰止斋中纸数。
果不其然,正如张遮所想,这白鹿纸确实对不上数目。
催促赶来的皇帝立马让人给那些宫娥太监搜身。
很快,一个宫娥被人拉进殿中,哭喊起来:“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然而下一刻便从她衣内搜出了一页叠起来的纸,上头还留了些笔墨痕迹,仔细一分辨,正是白鹿纸!
那婢女颤颤巍巍的,偷偷看了薛姝一眼,确被她一个狠戾的眼神吓得不敢在看她。
她跪在地上,一口咬定,背后无人指使,硬是说自己受了云晚的苛待,又见她三番四次的谗言挑拨长公主,心生不念,才生出这般害人之心。皇帝大怒,直接叫人将她拉出去仗毙。
宫娥的求饶声和哭喊声渐渐变弱,薛姝紧攥的手才渐渐松开。
薛太后却眼神怪异地看着薛姝,令薛姝不禁汗毛竖起。
沈琅神色疲惫的挥了挥手,声音有些沙哑:“这件事情就先告一段落吧,云姑娘,我会再让人好好查清楚,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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