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窗棂时,云慕正帮游子意按摩后腰。指腹顺着脊椎两侧的肌肉轻轻按压,力度由浅入深,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游子意趴在软垫上,侧脸贴着微凉的床单,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停在花瓣上的蝶。
“今天累着了?”云慕俯身时,呼吸拂过他颈后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游子意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点鼻音:“下午陪念念玩了会儿翻身,没想到这么耗力气。”他侧过头,看见云慕的发梢垂在额前,有几缕被汗水濡湿,“你也歇会儿吧,手都酸了。”
云慕没说话,只是将掌心贴得更紧些。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沿着脊椎一路蔓延,在尾椎处凝成一团暖融融的热。游子意的呼吸渐渐乱了,下意识地往床单里陷了陷,却被云慕轻轻按住腰侧:“别动。”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像晚风拂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游子意忽然觉得浑身发软,后颈的皮肤泛起一层薄红,连带着耳垂都热得发烫。
宝宝在隔壁房间醒了,游妈妈的哄逗声隔着门板传来,细细碎碎的,像撒了把星星。云慕的手停在他腰窝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细腻的皮肤。“妈带着呢。”他低声说,气息落在游子意的耳廓上,“我们……再待会儿。”
游子意没应声,只是蜷了蜷脚趾,床单被他攥出几道褶皱。云慕的吻轻轻落在他的肩胛骨上,像羽毛拂过,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从颈后到脊椎,再到腰侧那道浅浅的疤痕,每一处都被温柔地覆盖,带着抚平岁月褶皱的耐心。
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落了片细碎的银。云慕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掌心贴着他温热的皮肤,感受着身下人的轻颤。“冷吗?”他拉过被角往上提了提,将两人裹得更紧些。
游子意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云慕的锁骨,带着干净的皂角香。“以前总觉得,两个人靠这么近会喘不过气。”他的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的羽毛,“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没找到对的人。”
云慕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这人揉进骨血里。“以后每天都这样抱着你睡。”他吻着他的发旋,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天亮时看你醒,入夜时陪你睡,好不好?”
游子意的睫毛颤了颤,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床单上,很快晕开一小片深色。他反手抓住云慕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好。”一个字的应答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沉甸甸的笃定。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云慕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从肩膀到腰侧,带着安抚的韵律,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游子意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抓着他的手始终没松,仿佛那是浮世里唯一的锚。
“小时候总做噩梦,醒来身边空落落的。”游子意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哽咽,“现在醒了能摸到你,才觉得是真的……不是在做梦。”云慕吻掉他眼角的泪,咸味在舌尖漫开,像吞了颗裹着糖衣的盐粒。
“不是梦。”他低声说,一遍又一遍,“我在呢,一直都在。”
月光在被面上缓缓流淌,像一层薄薄的纱。两人就这么抱着,不说多余的话,只听着彼此的心跳在寂静里交织,像两弦琴奏着同一支曲。游妈妈哄宝宝的声音渐渐远了,想来是小家伙又睡熟了,整栋房子都沉在温柔的夜色里,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裹着化不开的情意。
不知过了多久,游子意的呼吸变得绵长,显然是睡着了。云慕却没有动,只是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感受着怀里人温热的呼吸拂过颈窝,带来一阵细密的痒。他低头看着游子意恬静的睡颜,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像落了颗碎钻。
夜渐渐深了,月光移到床脚,像铺了层霜。云慕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游子意靠得更舒服些,然后轻轻闭上眼。鼻尖萦绕着他发间的清香,耳边是他安稳的呼吸,心里忽然被填得满满的,像揣了个暖炉。
窗外的风又起了,吹动着窗帘轻轻晃动,像谁在低声絮语。这个夜晚,没有喧嚣,没有纷扰,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月光下,酿成了一坛名为“岁月”的酒,醇厚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