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理由,就暂时把敬畏的人支开了,留下自己人在帐中时,宋墨见舅舅神色不曾放松,就问:“舅舅以为,陛下此番要舅舅回京所为何事?”
“我也猜不透。”
若是为了赈灾,公主回去早就应该说了。
若是为了问海面局势,那此前宋墨因功回京那个时候,也带了消息回去了。
所以,是没有具体理由的。
正因如此,才叫人惴惴不安呢。
而此时,就有一个小将领上前来问:“大帅虽然海啸风已过,可是赈灾之事尚未完成,这……”
严朝卿就先说:“赈灾之事自然之先紧着百姓,还有官府中人在呢,福亭也乱不起来。要是那边请托,咱们再次去帮忙也是一样的。”
蒋梅荪回头看了一眼,他身边跟着的人其实跟他是一个脾气,以百姓为先,为了百姓的事情都可以当仁不让,何时这般计较推诿过,他叹道:“是了,赈灾的事情由官府管着……咱们若是包揽太多,他们反而做不出来政绩,想来,也是因此我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吧。”
宋墨就问说:“舅舅难道怀疑是有人向陛下告状,陛下是来问罪的?”
蒋梅荪却没说了,只问严朝卿:“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教导永寿殿下的罗先生棋艺极好,据说是连陛下都夸赞过的,所以我有所仰慕,在他走前也与他下了几场棋。”严朝卿如是说道。
“哦……”蒋梅荪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姑娘跟自己说的要吃亏的话。
“怎么了,舅舅?”宋墨心中忽然不安起来。
“无事。”蒋梅荪摇头,“我不在,你要更稳得住,你要是稳不住,这军中人心就更乱了,还有你舅母才生了,帮我照顾好她。”
宋墨重重地点头。也听出了几份托孤的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官场上的互相倾轧,就能有性命之危吗?
看着舅舅跟缉影卫的人走了,都上了船之后,宋墨也迅速做出了决断。
……
却说那一头蒋梅荪上了船,最初那些人的态度还是恭敬的,渐渐的便有了一些不同的味道,话里话外都在网罗他的一些罪名。
这叫蒋梅荪愈发不安起来,黑夜在屋子里拿出了昔年陛下赠予他的半截戒尺,紧紧的攥住,就像此物能给自己信心一样。
可是握到很紧,连手心里都被刻出印记之后,蒋梅荪的心头却无端,又想起了岁岁那清丽的声音,“你顾着与他的情谊有什么用啊?”
所以,那人成了帝王,少年情谊便真的可以不顾了吗?
忽然,他察觉到屋子里有一些不一样。
好像进了一些武功高强之人。
明明听不到呼吸,但就是心中有一种直觉觉得这屋子里有人。
“谁!”
他压低了声音问。暗中握紧了随身的短刀。
都不等他出刀,就有两个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动作好快!
“来者何人,要杀要剐也得报上名来吧?”
然后他听见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国公放心,我等不会伤害你,是奉主子之命救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