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梅荪没有说话,只是暗自与他们僵持着。事到如今,他已经一个人都不信了,什么救与不救的。
而就在这样的时刻,船舱外忽然又响起了那些缉影卫的声音。
“定国公您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吗?我劝您呐,还是早早的认了吧,要不然这皮肉之苦,您也是受不住的。”
蒋梅荪挣扎了两下,却被捂住了嘴,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少废话!我蒋梅荪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说,我的罪也轮不到你来定,等回京进了陛下我自有分说!你们又是哪个?敢逼着我认罪吗?!”
蒋梅荪眼睛睁大:这是哪里来的善口技者,学的好像!
“定国公如此固执那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上头可要求了,咱们得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别耽搁了赈灾春播之事,反正都在路上,那就一并审了吧。国公您可想好了,往常都是您鞭打审问旁人,而您自己可能熬过那些刑罚呀?给我上!”
随着外面的人破门而入,蒋梅荪分明就能感觉到自己被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引到了黑暗里,隐藏的角度之刁钻,连他自个儿都没想到。
然后船舱里就有一个人被请了出去,借着透进来的惨白月光,蒋梅荪看见了那人与自己打扮无异,甚至“脸”都是一样的。
可能被带走了,所以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这下,您愿意跟我走了?”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蒋梅荪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他为何救我,但是如果救我是要用另外一个人的性命,以命换命,那我宁可不要。 ”
“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也只有得罪了!”
……
蒋梅荪再度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特别特别简陋的屋子里,屋子里除了一铺床就什么都没了,不过仔细闻闻味道,却还有一种纸张跟墨水的味道。
他刚坐起来,屋子里就进来了一个人,低眉顺眼,“先生既然醒了,那便随我去见主子,主子会为你答疑解惑的。”
蒋梅荪过去了。
然后他就被引进了一个非常雅致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的布局被一扇空白屏风一隔为二。
雷孙微微抬眼看见屏风之后,正中设着一席里面坐着一位头戴围帽的人,而在屏风外面只是侧设一席也是同样做着头戴帷帽的人。
里面的那个率先开口,倒是一娇娘的声音:“这回只回来了八个……”
蒋梅荪就先一默,不管如何这些人为了救他是搭上另一条命的,“你们……”
还没说完,那娇娘就继续问:“你打算让最后一个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问完,坐在外面侧席的这位应该是一个青年:“总要把他的‘死’都坐实了再说吧?”
蒋梅荪的脑海马上飞速运转,这是什么意思?还能回来,那也就是说那个人不会死吗?
娇娘又问:“可是如果坐实了,那你打算怎么让他活过来呢?”
青年道:“活过来还不简单,叫他本人自己出现呗。”说到这里,外头的这青年好像略转来转身朝向蒋梅荪:“好了,暂时只能给你透露到这里,知道这些,也能够安心先养着了。”
于是蒋梅荪就再一次被送进了那个极其简陋的屋子里,只是这一回随着他进来,又被人搬桌椅板凳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