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娘

李相夷刚要动筷，忽然对着身侧空位皱眉："唐唐说腌菜太咸，对......对修行不利。"

漆木山挑眉："你那看不见的师父倒是会养生。"说着却把咸菜碟挪远了些。

饭后，李相夷主动收拾碗筷。单孤刀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师弟，那位......究竟是何人？"

水井边，李相夷舀水的动作一顿。晨光透过竹叶，在他清俊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是......很重要的人。"他轻声道，唇角不自觉扬起，"虽然你们看不见，但他一直都在。"

山风骤起，井沿上一片竹叶打着旋儿落入水中，荡开圈圈涟漪。

……

……

晨光正好，李相夷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擦剑，少师剑的剑刃映着朝阳，泛着清冷的光。唐周倚在旁边的老槐树下，魂体半透，抱臂看着他动作。

"第三下力道重了。"唐周忽然开口，"擦剑要匀，不是擦桌子。"

李相夷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放轻了力道："这样？"

"嗯。"唐周懒懒应了一声，"勉强及格。"

李相夷失笑，刚要说话，忽听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不是单孤刀刻意压低的步子，也不是师父风风火火的动静，而是陌生的、轻盈的足音。

"这位公子。"

声音温婉柔和，带着几分迟疑。

李相夷头也不抬："山路左转，师父的院子在青石阶尽头。"

"……在下乔婉娩，并非来求医。"那声音顿了顿，似有些无奈，"前日蒙漆前辈救治，今日特来道谢。"

李相夷这才回头。

岸边站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生得玉雪玲珑。

面容清丽却带着几分病色，乌黑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肩头，一双眸子清亮如秋水，眉目灵秀，身形纤细，举止却已透出几分端庄。

她手里捧着个精致的食盒，见他看过来，微微颔首。

李相夷侧身让路："师娘在后院晒药，乔姑娘请进。"

乔婉娩道谢入门。

唐周站在廊下阴影处，看着两个小孩。

这便是乔婉娩幼时模样？

他见过这武林第一美人不过两次，一次是唐周受苏小慵所托帮她疗伤，一次便是现在——她登门感谢漆木山。

她都是面带病容。

唐周若有所思。

芩婆从后院转出，见到乔婉娩很是欣喜："乔姑娘气色好多了。"

二人寒暄之际，李相夷去厨房沏茶。

唐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取茶叶时选了最普通的那种。

"待客倒是实在。"唐周淡淡道。

李相夷解释道："师娘说过，乔姑娘伤势初愈，不宜饮浓茶。"

茶香氤氲间，院中传来芩婆的笑语。

李相夷端着茶盘出来，正对上乔婉娩的目光。

"多谢李公子。"她接过茶盏。

"不必客气。"

待乔婉娩告辞离去，芩婆忽然叹道："这丫头根骨不错，可惜要养上些时日才能动武。"

李相夷收拾茶具的手顿了顿："师娘既出手，想必无碍。"

山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

李相夷望着乔婉娩离去的方向，神色如常。

"今日还去后山练剑吗？"唐周问。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