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三人坐在客栈院中青石桌旁。

符鸿拆了绷带的手臂灵活地比划着："下月初八青州剑会，听说今年各派都派了顶尖弟子！"

肖紫衿慢条斯理吹着茶沫："年年都是那些货色..."

符鸿一手按在腰间的剑鞘上，脚尖在地上碾了碾，根本不理会肖紫衿，"李兄，这可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

"听这意思，是要你参加了。"唐周饶有趣味。

符鸿往前凑了凑，语速加快：

“十年一度的江湖盛会，错过这次得等下辈子了！到时候大江南北的用剑高手全得来——青城的、武当的、还有那些隐世的怪才，个个都想争剑魁。”

肖紫衿在旁冷哼一声：“不过是些沽名钓誉之辈聚头。”

符鸿声音扬了些：“那也比只会站着说风凉话强。”

李相夷默了默，"那些隐世的怪才年纪都得有半百了吧？"

他迎面对上符鸿期待的眼神，补充了一句:"我刚出师门，如今不过十二岁。"

噗——唐周忍不住笑出声。

"啊？"符鸿一脸呆愣，"我看李兄你……年少老成，还以为你比我大呢，没想到比我还小一岁啊。"

唐周又笑了一声。

"啊不对不对，不能叫李兄了……"符鸿拍拍嘴，赶紧改口，"李兄弟？"

李相夷:……

他哪里年少老成了？？？

于是李相夷就当着肖紫衿和符鸿二人的面，大清晨的——他直接剥了一颗糖豆吃。

唐周:"这个月不是吃完了吗？又偷偷私藏了？"

李相夷唇角带笑，"最后一颗。"

符鸿见李相夷笑得这么开心，神色轻松，好像对剑会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高兴道:"那李兄弟是同意了！"

"你说我要不要同意？"李相夷转过头悄悄问唐周。

"他刚刚说起这个剑会的时候，你眼睛都在发光，还需要问我？"唐周挑挑眉。

"被唐唐发现了。"李相夷狡黠一笑，他又转回身子，答应道:"好。"

符鸿眼神一亮，继续跟李相夷说:“规矩我打听清楚了……”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最后又拍了拍剑鞘，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听说这次连西域的剑客都要来，不过我看他们都比不上李兄弟——你那套剑法练得那么利落，到时候肯定一剑就能震住场子！”

唐周假想了一下李相夷所说的半百怪才和十二岁的他比剑的场景，就觉得有趣极了。

李相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眼角瞥见唐周的魂魄在旁边飘着，鬼魂少年正对着符鸿比划“说得对”的口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还没去，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符鸿梗着脖子较真，又飞快补充，“反正比某些人只会摆架子强多了。”

这话轻飘飘的，却精准地飘到了在旁一言不发的肖紫衿耳朵里。

肖紫衿握着茶盏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杯沿抵在掌心压出浅浅的红痕。

他抬眼时，眉峰拧成一道冷硬的弧度，目光像淬了冰碴子似的刮过符鸿后背：

“摆架子？符鸿，你这张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把门，当年偷摸拿了你爹的剑去后山劈柴，被追得满山跑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

这话戳得符鸿肩膀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