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一个清高自傲的人,竟没有一想到有一天居然会魂穿在一个软弱内向的细皮嫩肉的深闺女子身上
有朝一日我这令江湖诸人闻风丧无名胆的逍遥门门至居然会遭人白眼?这感觉真是……妙哉?
“啧……一言难尽”
文殷棠定眼看着彤雨,“你似乎有事陋瞒我?”
哪知彤雨埋头抽泣,文殷棠蹙着细眉,心中复杂
“小姐,节哀……白嬷嬷她呜……”
文殷棠身子一僵,越发颤得厉害。原主未散的魂魄支配着她,恐惧与悲怆渗透进文殷棠的皮肤,径直敲击她的心脏
“白嬷嬷…走了?”再回过神已是泪流满面
良久,文殷棠心中一片阴霾渐渐臣消散,又是波澜不惊
彤雨哭泣还在继续,文殷棠垂眸,听着窗外风吹雨打。她明白,文殷棠消逝了,真正地消逝了……了……
“小姐.奴婢替您更衣……”
距那场惊心动魄的雨夜已过去五天五夜,文殷棠望着铜镜中越发有色泽的小脸——
媚眼含情,柳眉微舒肤洁白皙,高挺的鼻梁下朱唇稍勾,少女未长开的青涩间散着清冷的气韵,媚而不俗,艳丽的皮囊包裹着清傲和的骨子,别俱另一番韵味
文殷棠轻抚自己的脸颊,滑而不腻,当真是一副美人骨。光是这副皮囊囊便能勾走多少男人的魂?叶氏针对自己还真是有充分的理由
只是……这衣服的质地……粗得连浣沙女都不穿!
文殷棠单手从衣裙上扶过,不耐扑地甩手丢弃一旁
“彤雨!”
“哟!大小姐倒是脾气不小嘛”前院传来一众嬉笑,几个呼吸间,一个浓妆艳抹,颈戴金银的臃肿老妇摆着威武的架子踏入门槛儿。身后整齐地跟着西排小厮和侍女,无不恭敬。
妇人往前迈了大步,高声嚷道
“怎么?难道大小姐有吃有穿还不安于现状?连北院那几位庶小姐都不如大小姐您这般挑剔!”
彤雨刚想大打出手便被色身前的白衣所阻挡
文段紧缓缓向前移步,勾勾嘴角,笑道:“张嬷嬷认为北院几位妹妹勤俭持家”她撩了撩胸前的发缕,往后一扫,温和如初,“那您以为丞相府中是何人在当家呢?”
张嬷嬷听罢,笑得更加肆意,“自然是老爷最宠爱的二夫人在当家,而您是……”
只听见“叭”的一声清脆,张嬷嬷话被中断,脸上多出了道红印
“你…你你,你敢!”张嬷嬷用手指着眼前放肆的人
“哎哟!”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文殷棠活生生将张嬷嬷的手指折断,眼中弥漫着暴戾,阴森森地刺得人后将发凉
文殷棠眯了眼,嗤笑一声
“你…!”张嬷嬷瘫坐在地上,面目狰狞
“你什么你?”
“原来这相府中竟是一个妾氏在当家!
呵!这就连这妾养出的狗也能欺负到本小姐头上?叶姨娘可当真是好教养!
亦或是……如今这么相府中早已到了叶氏只手遮天的地步?”
文殷棠破旧的布鞋紧紧挨着张嬷嬷的手,用力一踩。张嬷嬷发出渗人的哭嚎,不复当初气势
“要记着,这么相府中由始至终只有两位主子”文殷棠扭头斜视跪倒的众人,轻声道
“其一,是我身为百官之首的父亲,当朝的丞相大人
“再者,便只有我这位长女,丞相府唯一的嫡小姐
“在本小姐这儿狐假虎威,你的算什么东西?你背后的又是什把么人物?是姨娘?再受宠不还是妾吗?一个妾,天生侍候人的命,倒真把自已当主子了?”
文殷棠松开脚下无法动弹的手,像情人一样细声呢喃,“还请张嬷嬷一字不漏地转告叶姨娘‘妾,便守好下人的本分,勿再藐视嫡庶的规矩’ ”
张嬷嬷眼神幌忽,忘了痛楚,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死死盯着文殷棠
只见她轻笑一声,顿时恐惧涌上张嬷嬷的心尖
“老奴,知晓……”
还未起身,便听文殷棠再次发声,“去,把刚才入院未向本小姐行礼的奴才通通拿下,赏20大板!”声音冷血清傲
张嬷嬷全身再次瘫软在地,回头一望,不想与文殷棠对视
刚坐在主位的少女笑了,吹着色泽粗差的茶水,笑了!
温润如玉的样子仿佛下令杖责的不是她,举止言行之间无不透露着上位者的端庄
这……还是她吗?
“看,把张嬷嬷您吓的,这是我的过错了”文殷棠娇笑着
“彤雨,还不把人扶起来!”
“不不不!小姐!老…老奴会走会走.”便赶忙从地上爬起,转身便要离开
“您记得把本小姐这西院的衣食补上!慢走不送”
出了西院大门,张嬷嬷暗舒一口气。这小贼人今日怎么这么厉害!20多人…说打就打…张嬷嬷不禁打颤
冷寒风从她的后领中钻入,后背发凉
张嬷嬷还能听到西阮里杖刑罚声和哭嚎,又慢慢消失冷冽的秋风之中
(二)
“贱人!”
北院中,雍容华贵的妇女扫开四周的名瓷贵瓶,双眼瞪得通红,狠狠骂道
“小贱人!她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叶程巧的人不配进她西院是吗!我倒是要看看她文殷棠拿什么和我斗!
“且看着谁才是主子…”
(三)
“彤雨,你要记着:这尔弥我诈,强者生存的世间,没有人是无辜的。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沾上敌人的血……”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