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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酒窖气窗时，宋词正踮脚往操作台上放醒酒器。丝绸睡裙的裙摆扫过脚踝，带着昨夜未散的酒气，她刻意挺直脊背，假装没察觉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简泽明靠在门框上，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被她抓出的浅痕，腕间的腕表随着抬臂动作轻晃，表链碰撞的脆响像在数她加快的心跳

“昨晚感觉怎么样？”简泽明邪魅打勾起嘴角

“王董的助理刚才来电话，说想给孙女的表刻行小字。”她转身时故意撞开他伸过来的手，声音平稳得像在谈公事，“我选了‘藤长岁久’四个字，我的意思是……普通，你觉得……”

话没说完就被他圈住腰往怀里带。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昨晚某人可不是这么说话的。”指腹轻轻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那会儿哭着说‘慢点儿’的声音，比霞多丽还甜。”

宋词的耳尖“腾”地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指尖却被他含住轻轻咬了下。“胡说什么。”她挣了挣，反而被他按得更紧，睡裙的肩带滑下来，露出颈窝处深浅不一的吻痕，像撒了把碎樱

简泽明将两手放在眼下，夸张的演绎哭泣的动作

“简泽明！”她又气又窘，转身时带倒了旁边的酒瓶，“哐当”一声脆响里，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撞成一团。他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裙渗进来，烫得她想躲，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抬头

“看这里”他的拇指碾过她下唇，那里还留着昨夜被吻肿的痕迹，“眼睛都有点肿，还说没哭闹？”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用气音说，“要不要对着镜子数数？”

她的脸彻底烧起来，推他的力气却软得像棉花。腕表的表链垂在两人之间“要去葡萄园摘露水葡萄。”她别开脸，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混蛋……我得去实验地”

“不急。”他弯腰抱起她，大步往休息室走，“先让我检查下，某人今天还能不能走稳路。”穿过酒窖时，他故意让她的脚踝蹭过老橡木桶，引得她在他怀里轻轻颤，“你看，木桶都记得”

晨光透过百叶窗切成细条，在他腹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宋词把脸埋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混着阳光的雪松味，忽然觉得那些调侃的话像裹了蜜，甜得人心里发颤。腕表的滴答声贴着彼此的皮肤，像在数着这偷来的清晨时光

“下次再敢调侃我，”她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却软得没力气“我就把金帝斯偷了”

他低笑着把她放在沙发上，俯身时故意让腕表表背蹭过她的脸颊，“遵命，宋小姐。”他的吻落在她眉心，温柔得像晨露

她看着他锁骨处那圈浅浅的痕迹，忽然笑出声，主动凑过去，轻轻啄了下。腕表的滴答声里，晨光漫过交缠的手腕，表背的藤蔓在光线下舒展，像在悄悄记录这又甜又闹的清晨——原来最好的时光，从来都不用刻意装若无其事，只消一个眼神，一句调侃，就藏不住那些漫出来的蜜

“待会要被人看见了”宋词推开简泽明换上一件高领打底衫搭配净身裤和长筒靴，脖子上挂着一工艺精美的唐卡

宋词看着简泽明脖子上的众多痕迹“你就那么露着吗？”

“当然，这算不算徽章?这次不能再把我搁下了吧？我有正当理由”

“什么？”

“当你的保镖对你负责，毕竟是我闯的祸”

宋词恼羞的提起包甩了简泽明，随后两人一起出门去

———……

肯尼亚的光伏储能基地投产那天，沈臻芊站在瞭望塔上，看着成片的光伏板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像铺展至天际的蓝色海洋。当地负责人递来的平板电脑上，实时数据流正跳动着——储能效率比预期高出3个百分点，这意味着每度电的成本还能再降0.02欧元。

“沈总，德国工厂的设备调试已完成，下周就能试生产。”宋词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慕尼黑检察院那边刚传来消息，沈子昂涉嫌商业欺诈的案子正式立案了。”

沈臻芊指尖划过屏幕上的输电网络图，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架设的跨境电缆上。那是通往坦桑尼亚的线路，也是弦月在东非布局的关键一环。“让欧洲团队把德国工厂的首批电池样品送第三方检测，结果出来后同步给特斯拉柏林工厂。”她顿了顿，补充道，“顺便告诉法务部，撤回对沈子昂挪用资金的民事诉讼。”

宋词在那头愣了愣：“您是说……”

“没必要了。”沈臻芊望着光伏板反射的碎金般的光，语气轻得像风拂过草叶，“他该承担的，法律会给答案。我们的精力，要放在更值钱的地方。”

当晚的庆功宴上，当地部落的长老捧着镶金的权杖走过来，用斯瓦希里语说着祝福，翻译在旁解释：“他说您带来的不仅是电，是让孩子们能在夜晚读书的光。”沈臻芊接过长老递来的棕榈叶手环，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德国雪地里冻僵的手指——那时她以为保住生产线就是胜利，却没料到有一天，自己的投资能点亮另一块大陆的黑夜。

回程途中，宋词递来一份加密文件：“硅谷那家材料公司的创始人，想单独见您一面。他说有项新技术，只对弦月开放。”文件袋里掉出一张照片，实验室背景里，试管中流动的蓝色液体泛着奇异的光泽，像被捕获的月光。

旧金山的实验室里，华裔创始人林深正用激光笔指向投影幕布：“这种固态电解质材料，循环寿命能突破3000次，但需要12个月的中试周期，还得建专用生产线。”他推过来的成本测算表上，数字足以让任何投资人却步，“沈总敢赌吗？”

沈臻芊的指尖在数字上停顿片刻，抬眼时看见窗外的硅谷夜景——无数栋玻璃大楼里亮着的灯光，像极了弦月刚起步时那份财报上的数字，微小，却倔强。“生产线的钱，弦月出。”她忽然笑了，珍珠别针在白衬衫上闪了闪，“但我有个条件，中试成功后，在肯尼亚建非洲第一条生产线。”

林深愣住了，随即击掌：“沈总懂行！那里的日照条件，简直是为光伏储能量身定做的。”

离开实验室时，暮色正浓。宋词看着导航上前往机场的路线，忽然说：“刚才林博士助理偷偷告诉我，上周沈子昂的律师联系过他们，想用低价买断这项技术，被拒了。”

沈臻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没说话。手机弹出消息，是德国工厂发来的试产视频：机械臂将电池芯放入检测设备时，屏幕上跳出的参数稳稳落在标准线以上。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沈子昂碾过合同的皮靴，忽然觉得那声音早已被光伏板转动的嗡鸣覆盖了。

几个星期后弦月的固态电池在法兰克福车展首发。当特斯拉CEO在发布会上宣布“下一代车型将搭载弦月储能系统”时，台下的沈臻芊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姐姐，我在法庭上看到肯尼亚基地的新闻了，那片光真亮。”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删掉了短信。转身时，正好撞见托马斯举着香槟走来：“沈小姐，星行的新能源车型，能不能优先用你们的电池？”

沈臻芊接过香槟，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展厅中央的月球模型上——那是弦月与欧洲航天局合作的光伏月球车项目，模型旁的屏幕上，模拟月球表面的太阳能板正缓缓展开。“托马斯先生，”她轻轻碰了下杯，“我们不妨谈谈，把光伏板架到月球上的生意？”

香槟的气泡在杯中升腾，像极了三年前那份财报上缓慢增长的曲线。宋词在一旁看着，忽然明白“弦月”二字的另一层意思：月有阴晴圆缺，但每一道弧线，都是向着圆满的递进

篝火把红土旷野烤得暖融融的。沈臻芊刚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棕榈酒，就听见身后有人用带着点戏谑的调子开口：“沈总果然名不虚传，庆功宴都不忘盯着光伏板的发电数据，是怕它们偷懒吗？”

她转身，就见宋檀斜倚在瞭望塔的栏杆上，白大褂换成了件深灰色工装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淡的划痕——看着像被光伏板支架蹭的。“宋先生倒是比邮件里接地气，”沈臻芊晃了晃酒杯，酒液里的碎光晃得人眼晕，“我还以为搞材料研发的都得捧着烧杯说话”

宋檀挑眉走近，指尖敲了敲她手里的平板：“刚看你对着储能曲线皱眉，是觉得磷酸铁锂的低温性能不够？”他忽然伸手抢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这里的充放电倍率设置太保守了，按肯尼亚的日照强度，完全可以提到1.2C。”

“宋先生怕不是忘了，电池循环寿命是硬指标。”沈臻芊伸手去抢，却被他举高了胳膊。她踮脚够了两次，珍珠别针勾住了他的衬衫纽扣，两人同时顿住——她的鼻尖离他的锁骨只有半寸，能闻到他身上混着机油和阳光的味道。

“沈总再跳一下，说不定能勾住我脖子。”宋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沈臻芊脸一热，猛地后退半步，别针“啪”地弹开，正好落在他的工装裤口袋里。

“捡出来。”她叉着腰瞪他。

宋檀慢悠悠地摸出别针，故意捏着针尖递过来：“沈总这别针倒是别致，就是别在西装上可惜了——配冲锋衣说不定更耐磨。”他这话是在揶揄她昨天去光伏阵列检查时，把定制西装蹭得全是灰。

“总比某些人穿着白大褂爬输电塔强。”沈臻芊抢过别针别好，“听说宋先生昨天为了测组件温度，差点从塔上滑下来？”这话是她听基地工程师说的。

宋檀的耳尖微微发红：“技术人员的事，能叫鲁莽吗？倒是沈总，对着红外热像仪看了一下午，眼睛不酸？”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抛过去，“给你的，防蓝光的。”

是副金丝眼镜，镜框边角有弦月的标志。沈臻芊接住时愣住：“你什么时候……”

“猜你总盯着屏幕看，提前备的。”宋檀转身靠回栏杆，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淡，“不过以沈总的脾气，大概宁愿瞎了也不戴？”

“谁说的。”沈臻芊立刻戴上，镜片后的目光清亮，“挺合适的。多少钱？从你未来的工资里扣——要是技术答辩过不了，就当是买废品了。”

宋檀低笑出声，篝火的光在他眼里跳动：“放心，等我把固态电解质的循环寿命提到3000次，沈总说不定还得给我发奖金。”他忽然指向东边的旷野，“走，带你看个东西。”

他领着她穿过成片的光伏板，在最边缘的阵列旁停下，那里放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子。“这是我私下改的储能原型机，”他打开箱门，里面的电池组正发出淡淡的蓝光，“用了新的电解质配方，你猜循环次数多少？”

沈臻芊刚要说话，就见他忽然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睁眼，等会儿。”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点粗糙的质感，她能听见他捣鼓设备的声音，还有低声的计数，“三、二、一——”

掌心移开时，整片光伏板忽然亮起暖黄色的光，在红土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怎么样，比看财报有意思吧？”宋檀的声音里带着点得意。

沈臻芊忽然笑了，不是商场上那种客套的笑，是从眼角眉梢漫出来的柔软。“宋先生这手艺，去搞灯光秀可惜了。”她转头看他，镜片后的目光弯成了月牙，“不过……比你写的材料报告好看。”

“那是自然。”宋檀仰头喝了口酒，喉结滚动，“毕竟哄沈总开心，比搞研发难多了。”

远处的篝火渐渐稀疏，晚风卷着光伏板的嗡鸣掠过耳畔。沈臻芊看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爱跟她抬杠的家伙，像块未经打磨的正极材料——看着坚硬，实则藏着能点亮整片旷野的能量。

“喂，”她忽然开口，“明天答辩要是敢掉链子，我就把你改的原型机拆了当废铁卖。”

宋檀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漫出来：“那沈总可得准备好庆功宴——我赢了，要你陪我去爬非洲最高的输电塔。”

“谁怕谁。”沈臻芊碰了下他的酒杯，清脆的碰撞声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酒液一起发酵，带着点较劲的甜，在红土旷野的夜色里，悄悄冒了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