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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气

微醺—tipsy

矛盾的引线在周五午后的阳光里绷得笔直,像宋词酒窖里那根用来测量酒液密度的玻璃管,透明、坚硬,却在某个瞬间,被一句轻飘飘的议论撞得粉碎。

葡萄酒峰会的宴会厅铺着猩红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像踩在凝固的血上。宋词刚结束一场关于“橡木桶发酵与单宁平衡”的圆桌讨论,手里还捏着半杯没喝完的霞多丽,果酸混着橡木桶的香草味在舌尖漫开,却压不住身后飘来的窃窃私语。

“……简总昨晚在铂悦会待到凌晨三点,林总……”

“真的假的?他不是出了名的护妻嘛?”

“护妻是护妻,男人嘛,逢场作戏罢了。林砚那种女人,白手起家拼到今天,什么手段没有?为了她开了瓶拉菲”

宋词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柄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她转过身,脸上还带着讨论时的温和笑意,看向那两个交头接耳的女人——是做红酒贸易的张太太和李太太

“张太太,李太太。”她走过去,声音清得像冰镇过的白葡萄酒,“刚才听你们说1拉菲?我酒庄的酒窖里正好有两瓶,是前几年从波尔多酒庄拍回来的,要不要改天去尝尝?”

张太太的脸僵了一下,干笑道:“宋小姐说笑了,我们也是道听途说……”

宋词晃了晃杯里的酒液,阳光透过玻璃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酿酒,要是听信了不实的工艺传言,再好的葡萄也酿不出好酒。二位说对吗?”

她没等对方回答,转身走向休息区,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厉害。是简泽明发来的消息:“晚上跟林砚签协议,晚点回,不用等我。”

没有表情,没有语气,像一封格式化的邮件。宋词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终只是按灭了屏幕,塞进包里

峰会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过了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助理小刘拿着车钥匙追出来:“宋总,我送你回酒庄吧?”

宋词摇摇头,指了指街角的方向:“我去‘迷迭’坐会儿,你先回去。”

小刘愣了一下:“‘迷迭’?那里……”

宋词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偶尔也该换个地方醒酒。”

小陈没再说话,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进了渐浓的暮色里。

“迷迭”推开门就听见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吧台后的调酒师是个穿黑色背心的年轻男孩,胳膊上纹着花哨的纹身,见她进来,挑眉笑了笑:“美女一个人?”

宋词坐在吧台前,手指敲了敲台面:“一杯‘烈焰要最烈的那种。”

调酒师吹了声口哨:“懂行啊。”他手脚麻利地摆弄起酒瓶,琥珀色的液体在摇杯里碰撞出细碎的泡沫,“这酒后劲大,一般人三杯就倒。”

“我不是一般人。”宋词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酒红色吊带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再来五杯,顺便……把你们这儿最会玩的叫过来。”

调酒师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欢了:“得嘞!您这是要开派对?”

没一会儿,八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围了过来。他们显然是这里的“头牌”,有人会玩花式调酒,有人能背出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有人甚至会弹吉他。为首的男生染着银白色的头发,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姐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

另一边简泽明焦急的打通小刘电话,那边支支吾吾的说出“她去……迷迭了……”

“操,合作终止,拉进黑名单”简泽明生气的挂断电话朝孙丞枫看了一眼便向外跑

宋词端起第一杯“烈焰”仰头喝了大半,酒液顺着唇角流到锁骨,像条暗红色的小溪。“不是第一次。”她舔了舔唇角,眼神里带着醉后的狡黠,“但每次来,都得赢点什么才走。”

“哦?姐姐想赢什么?”

“你们手里的酒。”宋词晃了晃空酒杯,“谁能答出我一个问题,这杯就归谁。”

“您问。”

“知道‘拉弗格’和‘阿贝’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吗?”

男生们面面相觑,只有那个银发男孩笑着答:“产区不同,泥煤风味的集中度也不同。拉弗格更偏海洋咸香,阿贝的烟熏感更重。”

宋词眼睛亮了,把酒杯推过去:“答对了,赏你的。”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问题也越来越刁钻,从葡萄酒的产区问到鸡尾酒的历史,从波尔多的气候谈到苏格兰的蒸馏工艺。男生们被她问得晕头转向,却又忍不住被她眼里的光芒吸引——这个女人喝了酒之后,像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个端庄得体的酒庄主,而是带着股野性的娇憨,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弯成月牙,骂人的时候却又伶牙俐齿。

“再来!”宋词晃了晃空酒杯,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谁知道……一个男人总跟别的女人谈工作到半夜,是不是心里有鬼?”

这话问得突兀,男生们都愣住了。银发男孩试探着问:“那得看他回来之后,还会不会给您倒杯热水。”

宋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吧台直不起腰:“他才不会!他只会说‘我累了’!”她抓起桌上的一瓶香槟,拧开瓶塞,金色的酒液喷溅出来,溅了她一身,也溅了周围的人一身。她却毫不在意,举着酒瓶往男生们嘴里灌,像个胡闹的孩子,“喝!今天我请客,管够!”

有人趁机想搂她的腰,她没躲,反而踮起脚尖,凑近对方的耳朵:“知道吗?对付这种男人,就得让他尝尝吃醋的滋味。”她笑得肩膀发抖,“你看,我现在就在给他‘调味’呢。”

她说得得意,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香槟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就在这时,酒吧的音乐突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宋词也眯着眼睛看过去——简泽明站在那里,黑色西装外套被他攥在手里,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紧绷的锁骨。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她。

“滚”

男生们散开了,吧台前只剩下宋词一个人,还举着半瓶香槟,傻笑着看向他。

简泽明一步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重锤敲在宋词的心上。他在她面前站定,身上的寒气几乎要把周围的酒气都冻住。

“宋词。”他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玩够了没有?”

宋词抬起头,酒精让她的眼神变得涣散,却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怒火。她忽然笑了,举起香槟瓶往他身上凑:“简泽明……你来了?我赢了……他们都答不过我……”

她的动作不稳,香槟洒了他一身,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衬衫往下流。简泽明没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回家。”

“不回。”宋词甩开他的手,脚下一个踉跄,被他顺势揽进怀里。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像只被惹恼的小猫,“你不是要签协议吗?别管我……”

“我已经让法务终止协议了。”简泽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宋词,别闹了。”

“我没闹。”她抬起头,鼻尖蹭着他的下巴,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委屈,“是你先不管我的……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啜泣。酒精终于彻底瓦解了她的防线,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愤怒、不安,都化作滚烫的眼泪,砸在简泽明的衬衫上。

他看着怀里哭得肩膀发抖的女人,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是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

“对不起。”简泽明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不该让你受委屈。跟我回家,好不好?”

宋词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简泽明抱起她往外走,无视周围的目光。她很轻,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像块石头,压得他心口发疼。怒火和无奈一并存在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宋词窝在副驾驶座上,很快就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皱着,像是在梦里还在跟他置气。简泽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每看她一眼,心里的火气就窜高一分——气林砚的步步紧逼,更气怀里这个女人,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要装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车刚开进车库,宋词就醒了,揉着眼睛嘟囔:“我要喝水……”

简泽明没说话,抱着她径直走进客厅,刚想把她放在沙发上,却被她勾住了脖子。她的脸贴得很近,呼吸里带着酒气和淡淡的果香,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简泽明……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简泽明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低头吻下,这个吻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和失而复得的狂喜,激烈得几乎要将两人都燃烧殆尽。宋词起初还在挣扎,后来渐渐软了下来,任由他撬开牙关,任由他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将自己包裹。酒精让她的身体变得滚烫,那些撒娇、怪罪、叛逆,都化作了喉咙里细碎的呜咽。

简泽明抱起她,一步步走上旋转楼梯,任凭宋词在怀里挣扎“放开我!简泽明你混蛋!”他的手扯掉了自己的领带,衬衫的纽扣被扯得崩飞了两颗,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宝贝”他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手指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哑得厉害,“那些货色有我好看吗?嗯?”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敲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卧室里的灯光暧昧而昏暗,映着纠缠的身影和压抑的喘息。宋词在半醉半醒间,感觉到简泽明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带着滚烫的温度

卧室的水晶灯被他随手扯灭,只剩下走廊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在地板上投出歪斜的影子。简泽明的吻像带着刺的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从唇角一路碾过颈侧,留下灼热的疼。宋词的手腕被他按在头顶,她挣扎着踢腾,赤脚在床单上蹭出褶皱,像被揉乱的乐谱

“放开我……简泽明你疯了!”她的声音碎在喉咙里,混着哭腔,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他脸上,反倒像火上浇油

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全是淬了毒的醋意,指尖攥着她的吊带裙领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疯了?”他咬着她的耳垂,牙齿蹭过细腻的皮肤,“看到你跟那些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疯了!”

他的手掌烫得吓人,抚过她的腰侧,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宋词偏过头躲开他的吻,眼泪却汹涌地往下掉,不是怕,是委屈——她不过是想让他看看自己有多难受,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跟林砚待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他的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石,膝盖顶开她的腿,身体的重量压得她动弹不得,“你让那些人碰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疼?”

“我……”她想辩解,却被他堵住嘴唇,只能发出呜咽的气音。酒精让她浑身发软,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带着翻涌的怒火,将两人都拖进这场失控的漩涡里。

简泽明的脑子里像有团火在烧,眼前晃过的全是酒吧里的画面——她笑盈盈地给那些男生灌酒,踮脚凑在别人耳边说话,嫉妒像毒藤一样缠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去确认,她还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说你只爱我……”他咬着她的肩膀,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说你再也不跟别人胡闹了……”

宋词被他弄疼了,却偏要顶嘴,眼泪流了满脸,声音却带着倔强:“我没错!是你先跟那个女人不清不楚……你早就不想要我了……”

“放屁!”他低吼一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我不想要你?那我现在在干什么?!”

他的衬衫早就被扯掉,裸露的皮肤贴在一起,滚烫得像要融化。宋词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还有那藏在怒火底下的恐慌——他怕她真的离开,怕得像个即将失去珍宝的孩子

可她也怕啊。怕林砚的步步紧逼,怕简泽明的纵容,怕他们之间那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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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在拍打。*****************************他们像两只互相撕咬的困兽,用最痛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明明是深爱,却偏要用最激烈的方式证明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渐渐平息。

简泽明撑在她身上,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亮了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懊悔。

宋词侧过头,看着墙壁上的影子,感觉浑身都散了架。身上又酸又疼,心里却更疼,像被人用钝刀子割着,一下一下,慢得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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