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信任

章程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案几上："那他怎么又成了容尚的儿子？这...这说不通啊！"

书安慢条斯理地斟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事说来蹊跷..."他眯起眼睛，"后来书宁给家父送来一封密信，让家父在夜宴上当众证实了养子的说法。"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书安阴晴不定的侧脸。他压低声音道："我猜...我那好弟弟是怕震虞王查出他的真实身世。毕竟..."书安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和一个名门养子，这其中的差别，可是天壤之别啊。"

章程猛地倾身向前，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竟是这样？那...那封信可还在？"

书安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当年家父命我当场焚毁..."他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泛黄的锦囊，"可我，留了个心眼。"

章程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个绣着暗纹的锦囊。窗外一阵狂风骤起，吹得窗棂咯咯作响，仿佛在预示着某个即将揭开的秘密。

……

暮色沉沉，宫灯初上。

容宁踏入御书房时，殿内静得落针可闻。龙涎香的气息凝滞在空气中，烛火摇曳，映得案后帝王的面容晦暗不明。容澈端坐于御案之后，指节叩着桌沿，手中一封书信已被攥得发皱。

“臣弟参见皇兄。”容宁垂首行礼，嗓音低沉。

容澈未言，只将信笺推至案前，眸色冷沉如冰。

容宁拾起，目光扫过字迹，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半晌，他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书家，终究是容不下他了。

这些年，他步步退让，顾念血脉至亲，可换来的，却是这般结局。

容澈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容宁，在看到对方接过信笺时那一瞬的僵硬后，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碾碎。那熟悉的字迹在烛火下格外刺眼——这分明是他亲笔所书！

"你不该解释一下吗？"容澈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指节在龙纹扶手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容宁垂眸凝视着信笺边缘的褶皱，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忽然扯出个浅淡的笑："皇兄想要臣弟解释什么？"

又让他怎么解释呢？他总不能说是父亲为了他撒的谎吧？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吧！

容澈指节捏得发白，声音里压着雷霆般的怒意："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容宁瞳孔微缩，却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皇兄......不信我？"

"朕信你，是因为皇叔信你！"容澈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可若连皇叔都被你蒙在鼓里呢？！"

"我没有骗父亲！"容宁终于失了镇定，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

容澈步步紧逼，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那你敢不敢说——你到底是不是皇叔与那画中女子所生？！"殿内霎时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