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公演.下

终于来到公演当天，检票口的金属探测仪扫过三人的背包，滴滴响起，余樱有些忐忑，她出门前把最后一块相机电池塞进了温元的小熊背包夹层。保安狐疑地扫视三人组，顾明远突然搂住温元肩膀：“叔叔，我妹刚做完心脏手术，带个玩偶不过分吧？”于是就这么混了过去。

场馆不大，在夏天显得有些闷热，塑料椅还带着暑气。余樱在六排，和温元正好坐在一起，顾明远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一个人坐到第三排，余樱托付给他一个重任：拿备用的相机把左航所有画面都要录下来！只要出现在舞台上，镜头里就必须只有左航！余樱飞快地组装长焦镜头，瞥见前排左秋怡正和余淑华举着手机看节目表。舞台暗下的瞬间，温元比她还激动地掐住手腕：“来了！”

追光灯如利刃劈开黑暗，左航从升降台冒头时踉跄了半步。改良校服式打歌服衬得他愈发清瘦，耳麦线缠在镶水钻的领结上，灯光扫过时晃得人睁不开眼。余樱的连拍键按出残影，镜头里少年抿紧的唇线泄露了紧张——上辈子这个表情被黑粉做成“赴死脸”表情包。

“大家好！我是SD娱乐练习生左航。”尾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握话筒的手因为紧张微微颤抖。余樱调整光圈，将焦点对准少年深深的鞠躬——这张后来被粉丝剪辑成长视频经常用的神图，此刻正在这台相机里悄然诞生。

《天下》前奏响起，左航抬手时袖扣勾住队友的铆钉腰带，踉跄着完成第一个走位。余樱的镜头精准捕捉到他无措的脸，耳后胎记在强光下若隐若现，像枚灼烫的印章。

"风烟起，寻爱似浪淘沙——"破音在副歌第二小节如期而至。观众席响起零星笑声，左航突然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临时改编的舞蹈动作带着笨拙的俏皮。

候场区的霉味混着发胶味。余樱蹲在消防栓旁修图，站子新发的九宫格里，左航的抓拍点赞刚破百。温元叼着棒棒糖刷实时广场：“隔壁组C位买热搜了，我们要不要......”

“用舞台说话。”余樱点开左航直拍，进度条卡在37秒的踉跄走位。上辈子这个视频播放量停在502次，此刻正以每分钟两位数的速度缓慢爬升。

宣布第七名时，左航正在后台抠演出服上的亮片。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他打翻半瓶矿泉水，湿透的裤管贴在小腿肚上，在镜头里洇出深色水痕。余樱的相机记录下他同手同脚上台领奖的模样，站子配文【笨小孩也有星光】当晚冲上超话热帖。

散场时暴雨浇透应援手幅。左航不想跟着公司的车回去，左秋怡就给他请了假，他蹲在后门台阶啃饭团，眼妆有些晕开了：“姐，我记住所有走位了，下次.....”

“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拿这次的错误惩罚自己。”余樱用防晒衣裹住他的肩膀，“而且你这次的表现很好”。远处左秋怡正在训斥运营，珍珠耳坠在雨帘里划出凌厉的弧线。公司运营也没想到练习生有个如此强势的家长，苦哈哈地点头。

地铁玻璃映出四人歪扭的倒影。左航枕着温元的玩偶背包打盹，眼妆晕成淡淡的烟灰色。顾明远翻着站子评论念出声：“虽然还很青涩，但笨拙得好真实......这算夸奖吗？”

余樱保存最后一张后台照。画面里左航正给摔倒的队友贴创可贴，指尖还粘着舞台金粉。这场公演直拍最终停在23万播放量，在SD公司三代练习生初舞台中排第9名——比上辈子进步了四个位次。余樱呼出一口气，小九在她脑海里勤勤恳恳地记录下这次的成绩：“宿主，你怎么看这次排名？”

余樱说：“有进步就是好事，何况这次跟上辈子比，进步的不是一星半点。”顿了顿，“小九，你把这次的数据记好，或许会有用处。”

夜班地铁轰隆隆地开，左航的呼吸轻扫她颈侧。余樱点开加密相册，将本次排名的成绩单与前世对比图存好。雨滴在车窗上蜿蜒成河，倒映着少年沉睡的侧脸。

左航睡了，余樱不敢睡，她正在和左航后援会进行交接，跟着指挥一起铺广场，做数据。热搜词条已经挂起来了，因为都是初出茅庐的练习生，所以词条#SD三代练习生初次公演 排在热搜最底下，没有单人词条，即便如此也不能放过大好的宣传机会，此时各家应援都不够成熟，余樱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上辈子当数据女工的心得整理一下发给应援会，也许会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