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铜镜

鱼悄悄家的西厢房被收拾出来当了临时客房，朱志鑫趴在吱呀作响的旧木桌上翻卷宗时，总能闻到窗台上晒干的艾草味。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身体的不适，更让他在意的是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鱼悄悄已经对着那面从案发现场捡回来的碎镜片研究了三天。

鱼俏俏“镜煞的怨气根源不在镜子本身。”

这天傍晚，鱼悄悄端着两碗姜汤进来，把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指尖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朱砂。

朱志鑫接过姜汤喝了一口，辛辣感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他指尖都热了几分。

鱼俏俏“老城区这面穿衣镜是老物件，前几任主人都没出过事，偏偏这半个月接连有人被缠上，怕是有东西借镜成形。

他翻开笔记本，看着最近暗中搜查的记录。

朱志鑫“受害者都是晚上十点后经过那条巷子的人，而且……”他指着其中几行，“他们都在出事前去过巷尾那家新开的古董店。”

鱼悄悄挑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鱼俏俏“我查过那店，老板是个姓周的老头，半个月前刚从外地迁来，店里摆的大多是仿品，唯独柜台里放着一面缺了角的铜镜，和案发现场的穿衣镜花纹很像。”

朱志鑫“铜镜？”

朱志鑫抬头时，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这几天共处一室，他渐渐发现鱼悄悄研究案子时眼神格外亮，不像平时总带着疏离感。

鱼俏俏“嗯。”

她点头，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鱼俏俏“《玄门要术》里提过，铜镜聚阴，若是沾染了横死之人的血气，再遇上合适的媒介，很容易滋生镜煞。”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插图。

鱼俏俏“我怀疑那个周老板有问题，他店里的铜镜，说不定才是源头。”

朱志鑫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刚住进来那天，她半夜被灵力紊乱搅得睡不着，坐在院子里对着月亮调息。月光落在她脸上，明明带着脆弱，却又透着股不肯认输的韧劲。他那时没出声，只是在廊下站了很久，直到她回房才轻手轻脚地进去，替她把没盖好的窗缝掩上。

朱志鑫合上笔记本，后背的伤口牵扯着疼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直了直腰。

#朱志鑫“你灵力还没稳，别轻易动手。”

鱼悄悄抬眼看他，目光在他后背的绷带处停顿片刻，没反驳，只是把那碗没喝完的姜汤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鱼俏俏“他店里的铜镜用黑布盖着，明显是在刻意遮掩。你去的时候带张我画的护身符，镜煞若真和他有关，见了生人定会有异动。”

夜里，朱志鑫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翻书的动静。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艾草的影子。这几天鱼悄悄给他换药时依旧话少，但动作轻了许多，有时他疼得皱眉，她会下意识放慢速度，等他缓过来才继续

而隔壁的鱼悄悄对着铜镜碎片，却在走神。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还在断断续续地冲撞，但比起身体的不适，更让她在意的是朱志鑫白天说“你别轻易动手”时的语气。那不是合作者的叮嘱，倒像是……她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压下去，指尖重新凝聚起微弱的灵力，镜面上终于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影子穿着周老板的衣服，手里却捧着一面染血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