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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由上届的才娘子拨出第一声弦,本届“天曲赋”也拉开了序幕。
首先出台展演的是上届才娘子的同楼姑娘,她坐于楼内堂中央,一道屏风虚掩在其身前,众人只能透过屏风上的倒影大致猜测她的容貌与身形。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法子确实精准地踩在了在场绝大多数男人的心尖上。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看得人心痒难耐,根本护不住自己腰包里的钱财。
虽然她所奏出的曲子实在难以入耳,但这对他们来说,有那柔丽的剪影就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这几年以来,几届下来,就没见过几个能弹得出成曲的姑娘。
李莲花三人身边的男人都簇拥着向前,涌至楼前负责收纳礼金的姑娘们身前,争先恐后地往她们手上端着的盘子中塞着银两。
方多病见状,用胳膊碰了碰笛飞声的手臂,调笑道:
方多病笛大盟主见惯了角大美人的皮色,如今这等清汤寡水,怕是都入不了您的眼吧?
他又想到什么般,把音量压低了几度,悄声问道:
方多病阿飞,你说实话。
方多病杀她的时候,你有一丝不忍吗?
笛飞声眼眸微动,表面波澜不惊,嘴上却是在答非所问。
笛飞声她不该背叛金鸳盟。
说的是不该背叛金鸳盟,而非他。
于他而言,纵使她本性可憎,为达目的残害了许多无辜的人,但到底也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下属。
她对他的那份病态的爱,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每每与她相处时,她都毫不掩饰对他的控制欲。那股欲望,强大到令人生畏,也总会让他浮想起少时被控制的那些年。
黑暗又漫长。
若问他对其下手时,可有过一丝不忍?
也许有,也许没有。
只是在休憩时分,或是路遇红衣女子时,偶尔会想起一个人。
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只是内心狠辣邪恶,是个十足的疯女人。
却实在美艳无比,不可方物。
…
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方多病怏怏而终,却也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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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曲赋’仍在继续,队伍愈发庞大,人人摩肩接踵,想脱身都困难。
李莲花几人兴致缺缺,混在人群中,随着大流,进退两难。
方多病更是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心里困惑不已。这些姑娘的琴技说不上略知一二,只怕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这古琴一共七根弦, 她们就可着中间那两根弦来回拨,丝毫不考虑除此以外的琴弦,就好像其它的弦上沾了毒一样,触碰不得。
所弹出的曲调自然可想而知,曲不是曲,调不成调。连他一个外行人听了都觉得是对耳朵的侮辱,也不知道那些抚琴的姑娘是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琴声的。
正当这时,远方传来阵阵渺渺声,如凤鸣鹤唳,余音袅袅。
全场倏然鸦雀无声,刹那间,恍临仙境,如闻天籁。
众人闻声寻去,那清雅素净的楼阁大敞着门,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知是哪个人高呼了一句。
-:“快看二楼!”
他们又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粉衣女子倚在栏杆处,凤眼微敛,一瞥一笑,皆在撩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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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莲花几人看清那人的长相后,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方多病更是惊呼出声:
方多病她竟是...
楼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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