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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曲赋至此就算结束了。
围观群众尽兴而来,如果没有那个自称李某的病秧子横刀夺爱,也勉强算得上尽兴而归。
楼外时不时有人吵嚷几句,所说的内容无一句不离那个姓李的,说他不道义,不懂得先来后到。
可他确是才娘子口述请入府的,即便心中再多不满,也不敢同美人置气。
此时楼内的会客厅中,只剩下李莲花几人面面相觑,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云。
一刻钟前。
老板娘见楼茯书走进来,连主人之态也懒得端了,把几个碍眼的男子当成空气,直奔她而去。
嘴上说着城主府派来的人就要到了,该为楼先生梳妆打扮一通了。
实际行动上也没含糊,说完后便拉着她走出了会客厅。
姑娘们见状,纷纷颔首以示敬意,随后浩浩汤汤地排成一列跟在她们身后,也走了出去。
最后一个离屋的姑娘还好心地替他们阖上了门。
…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李莲花察觉到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索的意味,不由得试探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不明所以:
李莲花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
李莲花我脸上有东西吗?
方多病撅着嘴,拧眉踌躇半天,最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方多病没有。
李莲花被气的笑出了声,阴阳怪气道:
李莲花嚯!没有啊?
李莲花我还以为我脸上有花呢。
方多病砸吧了几下嘴,用胳膊肘顶了顶笛飞声的胳膊,一副果真如此的样子。
方多病太不正常了。
方多病阿飞,你觉得呢?
笛飞声虽然寡言少语,但他每每开口,必是总结性的语句。
笛飞声不太对劲。
在得到笛飞声的认同后,方多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苦思着该如何婉转问出心中所惑,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李莲花见着和谐相处的二人,不免发出疑问。
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居然没掐起来?
他们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他吧?
方多病不知道李莲花此时心境的弯弯绕绕,他故作无意,拍了拍其肩膀,还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饶然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话到嘴边,还是有点不敢说出来。
方多病李莲花,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就随口一说,都别往心里去哈!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止不住的小动作,心里明镜着这小子估计又在憋什么坏招呢!
面上丝毫未显,应声道:
李莲花说来听听。
方多病轻咳了几声,给自己打着气,反复摸着鼻尖,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张。
方多病就是...那个...
方多病你和楼姑娘,嗯...
李莲花接了话茬:
李莲花我和楼姑娘怎么了?
方多病的内心仍在纠结不已,磨蹭到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问道:
方多病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李莲花:“?”
这都什么跟什么?
李莲花方小宝,你是不是听曲子听傻了?
李莲花我跟楼姑娘八字都没得一撇,哪来的什么进行到哪一步啊!
可是你看她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这话被方多病掩在了心底,没能说出来。
想起楼茯书,李莲花的眼中尽是他自己也没能发现的温柔缱绻。
李莲花她之于我,此生可遇不可求。
李莲花我之于她,仅有知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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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正坐在隔壁屋子任由姑娘们为其梳妆的楼茯书猛地睁开眼,小声重复了一遍这六个字。
仅有,知己之情。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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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错过了李莲花说的前一句话,也就错会了他的本意。
“楼姑娘对我而言,此生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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