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儒慕圣贤之道,尊崇礼仪为先。
出口成章,闭口雅致。为人谦逊,谈吐大方。
诸如此类的形容词都用来描述一个人。
除了李见山外,她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此时的楼茯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初来乍到,能把名讳和其人对上号的都屈指可数。
偏偏就是这么巧,这个“客人”还真就是李见山。
与此同时,李见山在自己办公的书房里大发雷霆。
这番大费周章非但没有为自己博得好名声,反而被人看尽了笑话。
更可恨的是,句氏那帮人居然当众分发金元,衬得两手空空的他们直接成了对照组!
“啪!”
追随他的人刚献贡的茶具就这么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站在其座位两旁的亲信低垂着头,拼命降低着存在感。
李见山气得直大喘气,呼吸声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去!把那个说邪话的巫女给本官带过来!”
李见山倒是想像李霖山那般自封霖山君,自称为孤。可谁让他自诩正道,效忠大熙呢。
平日里一口一个“本官”的称呼自己,却不知这时间久了,慌骗了众人的同时,也同化了自己。
然而亲信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二人隔空对视了半晌,最后是左侧的亲信在眼神角逐中落了下风。
愿赌服输,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主上,那位说邪话的巫女是...?”
听到问话,李见山本人也愣怔了一会。
说邪话的巫女?
他后知后觉自己对裴时婉的定义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同倪恒一样了。
难道还真让他说对了不成?
李见山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越发觉得自己选在这个空档与倪恒撕破脸面是不值当的事。
可他话都说出口了,让他求和他又拉不下面子。
“我新氏统共就一个巫师,你说她是何人?”
经此提醒,亲信瞬间得出这个人的信息。
主上说的巫女莫非是裴大师?
不过他可不敢直言,只应了一声就准备退下找人去了。
虽然挨了一顿训,但却获得了短暂的松懈间段。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赚”到了。
“等等...”
亲信离出门仅余一脚,李见山忽地出声叫住了他。
“此事不得让旁人知晓。”
尤其是倪恒。
李见山在心里自顾补道。
亲信领命退下,阖上房门。
此时书房内仅剩李见山和候在其右侧的亲信。
这个亲信如芒刺在背,精神高度集中。
早知如此,他还博什么“弈”?
留下来的才是最难熬的。
万幸的是,没过多久就有探子来报。
探子走后,那个亲信也带着裴时婉返回了。
裴时婉照例朝李见山行了个礼,低眉多时却未闻其声。
她不知所谓,一个抬眼的动作刚好与李见山的眼神对上。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冰冷、剔骨,好似要把人吞吃入腹。
裴时婉浑身一颤,后脊隐隐发凉。
她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沉默数刻,方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主上,有何事吩咐...”
没等她说完,李见山直接打断。
“裴大师,您真是好手段。”
裴时婉愕然,一头雾水,“我...”
李见山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几个大步走至裴时婉跟前,两根手指搭上她的下颔抬高,使其只能被迫仰视自己。
“你不用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你该无条件服从。”
“这是你欠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