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镇,有些偏远的一个小院子,院内是醒目的白杜鹃花,身着素衣的上官浅蹲在地上,手边是浇花的木桶,自来了松江镇,她便化名为沈漫,为的,便是无锋能不找到她,任务失败或是背叛无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不要自己和腹中孩子是无锋的棋子,也不愿宫尚角找到她,无法在一起的人,就算是共处一室,也无法消除掉彼此的隔阂。
明媚的阳光洒在屋檐、树枝、杜鹃,还有她的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格外懒懒的,她仰头用手掌挡住,肆意地笑了。
怀孕六个月时,上官浅的动作有些沉重了,连日日照看的杜鹃也枯萎了些,日日看花,偶尔会出院子买些蔬果鱼肉。正在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时,宫尚角就出现在她面前,手里的菜篮子攥紧了,另一只手抵在门上,肚子显怀让宫尚角早就看到了她的肚子,他震惊的看着上官浅,说:跟我回去吧。
“你连这里都找到了,相信无锋的人也快找来了。看来我还是藏得不够好。”上官浅自嘲道,她寻了许多地方,好不容易在松江镇安顿下,可惜了,院子里的杜鹃花,好不容易养得这么好。
跟着上官浅后面,宫尚角的视线在她身上,比在角宫的时候胖了些,头上是她常戴的簪子,走路也更缓慢了。
被带进屋子里的宫尚角板正的坐在凳子上,夺过了上官浅手中的茶壶,“我来。”“不用,手上的活儿,我也不是不能做。”避开了宫尚角的手,倒了两杯水后,说:我这里只有粗茶淡饭。
“我不嫌弃。你也说了,我都能找到你这里来,无锋也快了,上官浅,我能保你安然无恙。”宫尚角没再戴抹额,只有未娶妻的宫家子弟才戴,所以,从很早以前,宫尚角就把上官浅当自己的夫人,唯一的夫人。
刻意的没有去看宫尚角,她摸着腹中踢了一脚的孩子,“我拼命从宫门逃出,没想到,居然还是要回去。”不甘心极了。“我立即让侍卫先送你回宫门,院子里的一切,我都会用马车运回去,包括那些…杜鹃。”宫尚角起身出去,还未等她多说,外面的数名侍卫便开始忙活了。
安排好一切的宫尚角突然想起刚才落下了上官浅,赶紧跑进了屋,里面并没有上官浅的身影,复又走到门口,“她去了哪里。”
“进了左边的屋子。”得到答案,宫尚角走到了屋门口,手僵持在半空中,他要不要敲。正在他恍惚的时候,里面的上官浅先一步开了门,轻声说:走吧,我只要这件衣裳,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那正是在角宫时,上官浅后来常穿的粉色衣裳,也是他挑的颜色,他竟然现在才知道,她们之间,有太多彼此不知道的事。
“我来拿,你的身子重,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上官浅自然的递给了手里的东西,还不忘酸他几句,“几月不见,宫二公子变化真大,从前,也没有这么体贴人,想来,我也是托了肚中孩子的福。”上官浅摸着圆滚滚的孕肚,不停歇的往前走着,刚要下楼梯时,宫尚角微微弯着腰,扶着上官浅的腰和手臂,找补地急忙说:苦了你,日日这么上下走这楼梯,我知你还对我心怀芥蒂,但,能不能先放下成见,让我好好照顾你。
身子从僵硬到松弛,是一刹那的,他感受得到,心里的欢呼雀跃未能展于脸上。
他亲自把上官浅送到了马车上,刚一进去,就是扑面而来宫尚角身上的气息。坐下的是专门铺着的软毛皮,慢慢地,车轮子开始移动,有些不安的她掀开了帘子,外面正是宫尚角在旁边并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