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想好去处了吗？”

故姻看着祀云，沉默着。

她现在待在客栈，不敢出去，还是靠祀云帮着她。

“你之前是躲在哪的？”

故姻想着，大概是祀云得回冥罗门处理琐事了，低声说：“仙界……我藏在仙界，才能清楚哥哥被关在哪儿……”

祀云一愣：“你真是有些本事。仙界的人居然没发现你。”

“……”故姻欲言又止。

祀云：“那颗晗珠琉璃……我用掉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万不得已……”

晗珠琉璃稀少，但本就是保命用的，故姻没什么好伤心的。但一想到倒下的熊妖、虎妖还有荏苒，她就忍不住想哭。

故姻：“那些……锁妖塔的妖呢？”

祀云现在还犯恶心：“……”

见他脸色这样难看，故姻也不问了，想也知道，一群越狱的妖在仙界会是什么下场。

“我这算是为了救哥哥，而害了他们吗？”

荏苒歇斯底里的叫喊又回荡在耳边。

祀云：“不，你这是帮他们解脱了。”

他们被关了这么久，总归自由了一瞬。

故姻听笑了，手指轻轻磨裟这暖玉：“我今天就离开，带哥哥去仙界。”

冥司祈离开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说怎样处理两只狐妖，就算她想留下，祭桓也会阻止。祀云想罢，便同意了。

“不知仙界现在如何，你还是要万分小心。”

故姻掏出那白瓷瓶，给崇渊喂了一颗药丸，不多时，崇渊就变了容貌。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原本苍白的肤色变成了古铜色，左脸留着一条烧伤的疤痕，双唇血色褪尽，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故姻看着崇渊发生变化的五官，松了一口气：“他易容成这样，我一个亲妹妹都认不出来了。”

模样倒是不丑，毕竟没有改变美人骨相，就是有些不习惯。

“这药有时限，一定要每天都按时服用。”祀云说，“你得给他准备一个轮椅。”

故姻：“哥哥这算脱离危险了吗？”

“没有。如果可以，他能活两年。”

……

百月山是仙界最高的山。

传说子夜在山顶可以看到百月交辉，星河漫天。

“这种故事我早就不信了！”姚笙踩着自己的剑，拍拍自己带的一袋干粮，“山太高了，我们得御剑上去。”

她其实从未上过山，以前是帮着主子们收拾庭院，清早晨练，下午修习，没有什么时间。况且山顶想必荒凉，所以累了就会在山脚下找一颗树睡上一觉，也会比上山更加有趣。

当了书伯钰的仙侍后就更悠闲了，山脚的每一颗树下她都躺过。

自从狐妖出现后，她每天只想着上山看看。

姚笙一回头，便见书伯钰踌躇在原地，仰视着百月山。

以前在窗边瞧过这么多次，此刻亲临观望，还是不一样的。

山上雾气蒙蒙，没有顶峰似的。

“伯钰哥哥，可是反悔了？”姚笙急了。

“我……没有剑。”

“啊？！”

这是姚笙不曾想到的。以前上晨课的老仙说，每个仙人从修习开始是会得到属于自己的一把剑的，一是学会御剑飞行是基础，二是防身武器不可少。

但时间久了，仙人们不会局限于一把剑，他们后期会得到更适合自己的武器，比如姚笙自己虽然有一把名为“划日”的剑，但她的随身武器却是她的旧木琴。

“万物皆有灵，你缘于琴乐，终身随之。”

这是老仙算出她的命数。

她确实没见过书伯钰用剑，一来书伯钰常年待在山居里，用不上剑，二来她很少用剑，也就没注意过这件事。

“我生过病后，失忆了一场，”书伯钰喃喃道，“醒来后仙主说我的剑消损了。”

剑随主存，除非是书伯钰自己销毁的。

姚笙也没再多问，毕竟书伯钰的过去是一个禁忌：“伯钰哥哥，我用划日载你吧。”

姚笙修为不高，剑身飞得慢，况且载两个人对姚笙来说太吃力了些，他们隔一会儿就在山间的某一处歇息。

姚笙喘着气儿，掏出干粮来：“这山这么高，怕是没人愿上去！”

“修为高的老者不用如此费力。”书伯钰说道。

“那他们真是闲得慌。我听那些个仙侍姐姐说，山上荒无人烟，无趣的很，倒不如上几座矮山看满山红，山高有什么，无非看看天穹，我躺在院子的地上看也是一样的！”

“那些仙侍不一定上的去山顶。”

打杂的仙侍多数修为较低，跨越沟壑之间还得轻功不错，上高山什么的已是勉强，加上主子吩咐的事情繁杂，应是没几个人有时间上山顶的。

“他们不想上，也上不去！”

这时姚笙倒是有种莫名的自豪感了，虽说她不愿修炼，奈何天赋异禀，偷着懒学皮毛也比别人练得好。

休息过后，两人又踏上划日，乘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