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彻底漫进病房时,马嘉祺最近总昏睡。
宋亚轩没松手,就保持着掌心相贴的姿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阳光落在他发顶,镀上一层浅金,却暖不透他指尖的冰凉——那是从马嘉祺手心里传过来的温度,带着输液管里药液的清寒。
他比马嘉祺高出一些,此刻微微俯身,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罩在氧气面罩下的呼吸起伏。每一次吸气时,面罩边缘会泛起白雾,呼气时又慢慢消散,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护士来查房,轻声说
护士先生,您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盯着。
宋亚轩摇摇头,目光没离开马嘉祺的脸
宋亚轩我在这儿等他醒。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嘉祺手背上的皮肤,那处因反复输液而变得有些粗糙的肌肤依旧温热。掌心浅浅的月牙形疤痕触感微凉,却仿佛带着过去的重量,将记忆拉回到那个混乱的时刻——那时他还只是个实习医生,青涩、脆弱,在病人闹事时慌乱无措。马嘉祺挡在他身前,用一句“阿宋别怕”为他撑起一片天地,却也因此被碎玻璃划伤了手掌。彼时的马嘉祺比他高出半个头,总是习惯性地把他护在身后,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而现在,那熟悉的温度和疤痕却让他心底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
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宋亚轩低头,在马嘉祺冰凉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确认什么。
宋亚轩你说过要教我弹琴的
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宋亚轩还说要带我去冰岛看极光,说那里的星星比你眼睛亮。
宋亚轩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平稳下来,红色的警示灯早已熄灭,只剩下规律的“滴滴”声,像在替他数着时间。宋亚轩数着那些声响,数到第一百二十七声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说国外的专家团队已经订好了最早的航班,下午就能到。
他回了个“好”,视线重新落回马嘉祺脸上。对方的眉头舒展了些,大概是睡得安稳了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蝶翼停驻。
宋亚轩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那片阴影,动作轻得怕惊扰了这场短暂的安宁。
宋亚轩马嘉祺
他哑着嗓子,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耍赖
宋亚轩你要是敢不醒,我就把你藏起来的那盒薄荷糖全扔了。
宋亚轩还要把你写的那本没看完的日记,念给护士姐姐听。
宋亚轩你说过,最怕我闹。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在跟醒着的人撒娇。阳光慢慢移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把马嘉祺细瘦的手腕衬得愈发苍白,却也让那道月牙疤更清晰了些。
宋亚轩盯着那道疤,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马嘉祺举着流血的手冲他笑,说
阿宋你看,像不像月牙?以后看到月亮,就知道我在护着你啦。
那时的风很软,吹得人心里发暖。
他收紧掌心,把马嘉祺的手攥得更紧些,仿佛这样就能把人从那场名为“离开”的梦魇里拽出来。
宋亚轩我等你。
宋亚轩对着沉睡的人说,语气坚定得像在立誓
宋亚轩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冰岛。你要是走不动,我背你。
宋亚轩我比你高了,背得动。
监护仪的“滴滴”声里,他的声音混着阳光落下来,轻轻覆在马嘉祺的手背上,覆在那道月牙疤上,像一个不会过期的承诺。
窗外的云慢慢飘着,天气确实很好,好得让人忍不住相信,所有等待都会有结果。就像马嘉祺写在便签上的那句“希望阿宋一直快乐”,他想,等马嘉祺醒了,他们会一起快乐很久很久。
今日的星星✨:希望阿宋远离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