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回家的路上,姜妤妍兴奋地计划着周末要穿的衣服,琢磨着玩哪些有趣的项目,还有要怎么才能让贺峻霖大出血。
江稚夏却有些心不在焉,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门票光滑的表面。
江稚夏“你说,左航为什么突然邀请我们?”
她突然问道。
姜妤妍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姜妤妍“管他呢!有免费乐园玩还不好?”
姜妤妍“说不定人家对你有意思呢。”
江稚夏耳根一热,立马反驳道。
江稚夏“别胡说!”
江稚夏“我们根本不熟。”
姜妤妍“哎呦~”
姜妤妍“害羞上啦?”
江稚夏无奈地摇头,不再接话。
她与姜妤妍道别后,独自漫步在街道上。
初夏的夜风带着微醺的暖意,却吹不散她脸颊上残留的温度。
左航的笑容,他塞门票时指尖的温度,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清香,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突然,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江稚夏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姜妤妍发来的消息。
【夏夏宝贝,到家了吗?】
江稚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
【快了,刚转过街角。】
发完消息,江稚夏抬头看了看前方,再走十分钟就到家了。
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街道今晚格外安静,连平时常见的夜跑者都不见踪影。
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转过最后一个弯时,江稚夏远远看见自家别墅的大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就在即将输入密码那一刻,后颈突然一阵发凉,像是有人在身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她猛地僵住。
江稚夏想到这里,凉意顿时顺着脊柱往上爬。
她缓缓转过身,却没看到任何东西,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随风摇曳的树影。
放松下警惕后,江稚夏还要去输密码时,突然僵在了原地。
一个鲜红的血掌印赫然印在门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掌印边缘的血迹还未完全干涸,正缓缓向下流淌,在深色的门板上划出几道狰狞的痕迹。
江稚夏“啊——!”
江稚夏被吓得失声尖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低着头,将自己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那未知的恐怖。
“噗。”
有一声轻笑从黑暗中传来。
那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紧贴着她的耳畔。
江稚夏不敢抬头,怕又看到恐怖的东西,甚至连天空洒落的雨滴拍打在身上,她也毫无知觉。
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未知(陈伯):“哎呦,小姐,你可把我吓坏了。”
管家陈伯的声音将江稚夏拉回现实。
未知“怎么坐在地上呢?”
老人撑着黑伞快步走来,伞面倾斜向她,自己的半边肩膀却被雨水打湿。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眉眼间满是关切,眼角的皱纹因忧虑而显得愈发深刻。
未知(陈伯):“小姐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稚夏抬起头,眨了眨眼,长睫毛上挂着的雨珠随之坠落。
她下意识地看向大门,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的痕迹。
江稚夏“陈伯...门上...”
声音细若蚊蝇。
未知(陈伯):“门上怎么了?”
陈伯疑惑地转头,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未知(陈伯):“小姐,你是不是太累了?”
江稚夏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江稚夏“…可能是我看错了”
江稚夏“陈伯我没事。”
陈伯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欲言又止。
他轻轻叹了口气。
未知(陈伯):"快进去吧,热水已经放好了。"
未知(陈伯):“大少爷半小时前还打电话来问小姐的状况,待会给他回个电话吧,别让他担心。”
江稚夏微微点头,跟着陈伯穿过庭院。
-
雨中的别墅像被笼罩在一层灰色薄纱里,意大利空运来的玫瑰在暴雨中不堪重负,深红花瓣零落在黑色大理石台阶上,如同凝固的血滴。
喷泉池,锦鲤躲在水底瑟瑟发抖,水面被雨点砸出无数个凹陷的漩涡,刚形成的波纹立刻被新的雨滴击碎。
江稚夏关掉花洒的瞬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浴室瓷砖间回荡。
蒸汽在镜面上凝结成蜿蜒的水痕,她伸手抹开一片清晰,镜中映出女孩白嫩的肌肤和湿漉漉的长发。
水珠从她锁骨处汇聚成小小的水洼,顺着曲线缓缓下滑,在腰窝处短暂停留,最终沿着大腿内侧没入脚边荡漾的水面。
檀木衣架上,月白色丝质睡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江稚夏伸手去够时,冰凉丝滑的布料擦过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江稚夏拿起手机,锁屏上是马嘉祺去年生日时给他拍的照片。

哥哥笑得是那样明媚。
三十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备注为"哥哥"的联系人。
最新一条发送于十分钟前:
【接电话】
江稚夏咬住下唇,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才按下回拨键,电话立刻就被接通了,仿佛对方一直在等着这通电话。
马嘉祺“夏夏。”
男人低沉的嗓音裹着电流杂音传来。
三个月没见,马嘉祺的声线比记忆中更沙哑了。
江稚夏"哥哥,我到家了。"
江稚夏"刚才在洗澡,没听到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还有钢笔划过纸面的轻响,马嘉祺似乎在处理文件。
马嘉祺"陈伯说你回来得很晚。"
江稚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她攥紧手机,指甲陷入掌心的软肉。
江稚夏"我...我是说,我回来有一会儿了,刚刚在楼上洗澡..."
马嘉祺"江稚夏。"
男人的嗓音突然沉下来,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马嘉祺"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她当然知道。
马嘉祺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她的叛逆,但绝不能容忍欺骗。
初二的冬天,第一次有男生把情书塞进她的课桌。
粉蓝色信封上画着拙劣的爱心,被她藏在书包最里层带回家,却在那天晚上马嘉祺检查她作业时,信封从数学课本里滑了出来。
马嘉祺捏着那信封一角,像拎着什么脏东西,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马嘉祺“这是谁的?”

江稚夏至今记得自己当时愚蠢的谎言。
江稚夏“是...是女生之间传的纸条。”
第二天那个男生就转学了。
而她被关在琴房里,从日落弹到深夜,直到手指红肿。
永远记得马嘉祺站在门口的样子,西装革履,领带松散,而那眼睛里透露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愫。
马嘉祺“说话。”
电话里的命令让江稚夏猛地回神。
江稚夏“哥哥,我...”
马嘉祺“你还记得王家的女儿吗?”
马嘉祺突然转换话题,声音轻柔得像在讲睡前故事。
马嘉祺“上周,她爸妈带着客人回家,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她和某个男生在客厅里搂搂抱抱,好不热闹。”
马嘉祺“这件事在圈子里都传开了。”
江稚夏“那…那他们怎么样了?”
马嘉祺“谁知道呢。”
马嘉祺漫不经心地说。
马嘉祺“有人看见男的被扔在城东垃圾场附近,浑身是血。”
马嘉祺“据说,王家千金是乱棍打死的,脸都认不出来了。”
马嘉祺“真可惜啊…”
江稚夏的胃部翻搅,她捂住嘴,强忍住干呕的冲动。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她偷偷参加同学聚会,第二天就听说那户人家的仓库莫名起火。
她从不问马嘉祺这些事是否与他有关,也不敢知道答案。
江稚夏“哥哥,我会乖乖听你话。”
马嘉祺“嗯哼…”
马嘉祺“早点睡吧,哥哥的乖宝宝。”
马嘉祺“哥哥在你生日那天回来。”
江稚夏“好。”
她机械地回答。
挂断电话后,江稚夏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痕迹。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宋亚轩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下周见,我的小太阳。】
——
